“死因都是機械性損傷,被高墜的鋼筋或貫穿,或砸斷軀體而死,這點毋容置疑。”凃仲鑫站起身,抬起頭擰著眉說道:“但鋼筋墜落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就不好說了。
這一方面,我也著實不擅長,這樁案子咱們法醫恐怕幫不上什么忙,重點還是痕檢工作這塊。但就算把塔吊降下來,工作勘察起來也有危險,平時也就算了,小柴現在懷孕……”
“我知道。”蘇平輕輕點頭:“太過危險的工作,不會讓她參與的,到時候讓她看看捆綁這些鋼筋的鋼索,瞧瞧有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就是。”
柴寧寧聽到了這話,不由走過來。
凃仲鑫訕笑兩聲:“那個,小柴……”
“沒事。”柴寧寧擺擺手,搖頭說:“你們也是為了我好,我清楚,放心吧,我不會逞強的。”
頓了頓后,她又說:“然而這樁案子,我并不認為是人為案,很可能只是意外,當然,開發商、工程隊或許也需要為此負責,畢竟鋼索質量不過關……
就算是人為,目標可能也并非是這位副總,畢竟要同時滿足副總走到塔吊掛起來的重物正下方,鋼索正好斷裂,太難了,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操控的。
即使想要制作意外以殺人——就如前些年古天樂的那部電影《意外》那樣——其實手法也是越簡單越好,人為手段越少越好,否則的話,還不如簡單的制造車禍。”
蘇平輕輕頷首:“我也知道,雖說巧合往往意味著有問題,但極端的巧合的話,就非人力所能為了。”
“所以……這樁案子……”
“你后半句話說的沒錯。”蘇平又轉過身,也抬頭看向正在緩緩下降的塔吊,輕聲說:“本案其實還是有人為的可能,只不過目的,未必是這位副總,甚至未必想要人性命。”
“噢?”柴寧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想要一場意外,僅此而已?”
“你說……”蘇平未置可否,只反問道:“七千一百多畝的大盤,里頭的利潤得有多大?觸及到了多少人的蛋糕?
而若是安和集團垮了,這塊可作為學區房,有著相當豐富的教育與商業資源,試圖打造成北市區經濟、教育、商業、文化綜合樞紐,能創造出數之不盡的龐大價值的超級大盤,會否有機會被某些人瓜分后,收入囊中呢?”
柴寧寧幾人張大了嘴,紛紛對視,隨后都保持沉默,不敢接話。
見狀,蘇平又輕笑一聲:“財帛動人心,商場如戰場,不外如是。”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倘若真是別的財團搞的手腳,妄圖狙擊安和集團的這塊大盤以此牟利的話……
制造意外這種事都敢做,對付我們,自然也不無不可,車禍、觸電、火災乃至落水什么的,都有可能。”
“我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凃仲鑫哼一聲:“當初我長女失聯遇害,就已經下定決心,跟這幫不法之徒抗衡到底,豁出這條命不要,我也得……”
“我知道。”蘇平擺擺手,看向柴寧寧,輕聲說:“但小柴不能再參與本案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