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牧微笑,伸出手,說:“合作愉快!”
華隊愣了愣,爾后從口袋中摸出包酒精消毒濕巾擦了擦手,才握了上去,并回道:“合作愉快!”
“……”荀牧嘴角抽了抽,不過被口罩擋著,別人也看不到他臉色。
爾后他一揮手,招呼刑警將嫌疑人押車上。
回支隊的途中,王兆終于還是沒忍住好奇,問:“荀隊,你到底怎么確認這個姓連的保安有問題的啊?”
“依據不少。”荀牧沒再藏拙,直接說:“首先是錄音。他一直在慘叫,但……中氣太足了些。
當時聽到這個錄音,我們確實相當緊張,擔心他被嫌疑人劫持了,本案很可能再添上一條人命。
但事后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就請剛剛那名談判專家聽了會兒,他仔細分析了很久,提出一個思路——這個連保安,可能是裝的,他根本就沒挨打。
尤其是好幾次擊打聲同時出現時的慘叫聲,根本就不符合正常人挨打時的呼吸模式,這也是我覺得不對勁的根源,為此我還特地做了試驗,讓他打了我一拳……”
“啊?”王兆張了張嘴,一臉懵逼:“荀隊,你讓他打你了?”
“沒啥事兒,緩半分鐘就沒什么感覺了。”他搖搖頭說:“那以后我就至少有七八成把握,他跟嫌疑人是一伙的。
結合他昨晚的行為模式,其實也疑點重重,提供線索給老蘇的方法顯得腦回路有點奇特,如果按照他和嫌疑人是一伙的這個思路去想,就能解釋通了,他在自作聰明的潑臟水,拖延時間。
還有剛剛將棚戶房圍起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他身上其實根本沒什么傷,身上的那點兒血跡看著也很奇怪,臉部都完好無損……相比之下,我這倆黑眼圈都更像是被人打出來的。
綜上,我基本能確定這人有問題。再加上談判專家的推斷,嫌疑人不敢對人質動手,以及狙擊手的保證,那種環境下沒人能在他面前傷到人質,我就毫無后顧之憂了,決定以強硬態度逼迫嫌疑人投降。”
王兆撓撓頭:“我還是不理解,他為什么要自導自演搞出這一出戲?就像蘇隊你剛剛說的,鞠錚海和錢曾剛一旦被抓獲,怎么可能不供出他呢?所以這出戲完全沒意義啊。”
“確實。”荀牧輕輕點頭:“這一方面,我也沒想到個靠譜的說法,只猜測或許是為了聲東擊西,轉移咱們的注意力吧。”
“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干什么?”王兆還是不明白。
“為了逃走吧。”荀牧說:“你沒注意到么,那個棚戶區,很邊緣了,再往外走一段路就出了市區,再以上高速……雖然咱們照樣可以通過手機信號進行定位,但他們未必能意識到這點,說不定便會認為,從此海闊憑魚飛。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意識到了手機信號可能會暴露,所以把那個連姓保安的手機扔到了那間出租屋里。但他們沒想到鞠錚海和錢曾剛的身份這么快就被暴露。
換句話說,他們或許已經打算換號碼,可還沒來得及,畢竟現在手機號碼綁定的東西太多了,不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
總之可能性很多,結果如何暫且不提,對他們而言,逃出余橋無疑相當重要,只要能跑出去,他們的逃亡之路便算起了個好的開端,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