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醫院,神經內科。
得知易安安落網,且供出大量同學的消息,施恩申再次沉默。
半晌后,她終于開口:“好吧,我承認我吸獨。”
話一出口,她母親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施恩申:“你……你說什么?”
她父親同樣長長一嘆。
施恩申別過頭去,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淚流滿面,說:“媽,對不起,我撒謊了,我……是我的錯,我不該對自己又這種迷之自信,應該早點兒跟你們說的。”
“怎么回事?”她父親開了口:“自己主動吸的,還是被人家套路了?”
“被套路了。”施恩申低頭,下巴都快戳到了自己胸口:“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但我也沒太往心里去……
因為這東西賣的雖然不便宜,但我能承受,而且我覺得我自己可以控制住,而且通過逐漸減少量的方式,來慢慢擺脫它。”
她爸皺起了眉頭,而蘇平撇了撇嘴。
這幫家伙啊,就是心大,對自己有種迷之自信。
就拿蘇平自己來說吧,別的姑且不提,單單是煙癮他都沒法戒……
當然這也是他自己覺得沒必要戒,同時環境因素也很重要。
事實上,生理乃至心理性的成癮都好辦,關鍵在于環境,身邊一大票都是癮君子,想方設法的套路她,即使她成功戒除也很容易走上復吸的道路。
施恩申又繼續說道:“是我高估自己了,沒想到非但沒能控制住量,反而越來越……
我現在每天上班前都要點根煙,下班后都要喝杯酒,就是這個原因。本來我不這樣的,以前我雖然喜歡喝DaiquiriCocktail,但三五天左右才會點上一杯。”
祁淵臉上露出了然神色。
“我也知道那調酒師對我有意思。”施恩申又說:“放藥的時候,我會特別關注周圍環境,所以我知道他一直時不時的往我這兒瞧,給我加藥添了不少難度。
從這方面來說,我挺煩他的,何況他這人挺花心,周圍女人不斷,跟誰都能聊兩句,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可能接受他的……”
“停一下。”祁淵擺擺手:“扯遠了,咱們言歸正傳。既然你招供……”
“警官,”施恩申又反過來打斷他:“我只認了我吸獨的事兒,可沒認別的,車上那兩袋藥,我是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
是,我承認我癮頭比我想象中要大些,但一天兩發,依舊在我能接受的范圍內,所以我沒必要以販養吸,我對錢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執念,用不著干這種事情。”
祁淵依舊不信:“在此之前,你也并不承認自己吸獨。”
“呵呵。”施恩申冷笑,又說:“隨你們信不信,不信你們就去查啊。”
“放心,我們會的。”祁淵干巴巴的回一句。
蘇平這時拍拍祁淵的肩膀,然后輕輕一推把他推到一邊去,自己走到病床前,又問:“聚會散會后的事情,你還有印象么?”
“很模糊。”她皺眉道:“我隱約記得,那會兒我應該還沒醉沒暈才對,印象里我應該是打車走的,但……怎么就變成我酒駕、毒駕被你們抓了?”
蘇平皺眉:“你的意思是,散會后的事兒你都不記得了?”
“還沒散會我就沒什么印象了。”她抿嘴說道:“這種感覺,和當年藝考完后跟一幫同學聚會喝斷片了的感覺很像,明明是后頭才喝醉的,但喝醉前好多事也記得模糊不清了。”
“這就不好辦了。”蘇平說:“就算我們愿意相信你,也沒有個靠譜的方向,想要證否你的犯罪事實同樣很難。”
施恩申的父親眼前一亮:“現在不是講究無罪推論嗎?咱們不需要證否,只需要……”
“想多了。”蘇平淡淡的說:“她本身吸獨成癮,酒駕毒駕,車上藏毒,包裝帶上有她的指紋,這證據已經相當完整,足以逮捕了。
即使咱們并沒有取得供詞,無法真正百分百確定她運輸毒物,也不可能放人,頂多無限期的調查下去。”
施恩申扶額,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她父母也都期盼的看著她。
而祁淵則看向蘇平,暗想:“蘇隊難道也傾向于認為施恩申不知情么?也對,這事說起來確實有頗多疑點,比如動機,比如她血液中過量的毒物,這些都不正常。
可是……”
這時蘇平又說:“行了,這事不著急,你慢慢想,想到了隨時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