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球,結婚的彩禮就是一床棉被,兩個大餅,沒了。舅舅們也知道他日子過得很清苦,沒多計較,當然白眼還是少不了……
幾位舅舅對我媽真的沒得說了,幾家張羅著籌錢在余橋市里買了套兩室八十平的婚房,買了輛摩托車,還有臺小彩電,縫紉機,幾乎把家里都給掏空,就希望他們倆能過的幸福。
可惜,我媽什么都不敢跟他們說,包括之后被人糟蹋也沒說,只說胡悅康那混球濫賭,她受不了了,決定離婚——舅舅們其實知道,但卻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怕刺激到她,面上就一副為她高興的模樣,說她終于想開了。
所以我媽說要離開余橋這個傷心地,去新安打工,舅舅們一合計,也同意了,這家那家的湊了些錢交給她。
要換做以往,他們可絕對舍不得讓我媽獨自一人去兩百多三百公里外的新安獨自闖蕩打工的,也是真的希望她能走出來了。”
“然后呢?”蘇平忍不住問道。
“然后,舅舅們就張羅著殺人。”柳大寶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他們都商量好了,正好五個人,二舅到五舅一人卸一肢,大舅切了他的雞兒再砍掉他腦袋插進糞坑里。”
荀牧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從柳大寶的講述中……
荀牧篤定,這群妹控真的能干出這樣的事兒。
而蘇平則問道:“你舅媽們,沒組織這事的?”
“大多都不知道,而且知道了也阻止不了,家里都是舅舅當家做主。”柳大寶說:“唯一相對懼內的三舅,在這事上也很強硬。而幾位舅媽,人品都是好的,也盼著家里和睦,沒說什么。”
說到這兒,柳大寶又補充道:“大舅就是我‘親爸’,大舅媽就是我‘親媽’,他們對我都頂好……不,應該說五個舅舅都是我親爸。其他幾位舅媽,也是及格的舅媽。”
蘇平了然。
和睦之家,真好。
可惜柳慧如信錯了人。
她當時擇偶標準怎么就不能稍微往自己幾個哥哥看齊看齊呢?那樣再怎么也不至于嫁給個人渣啊。
正這時,柳大寶繼續講述:“好在胡悅康那家伙腦子還行,知道我幾個舅舅是什么樣的人,出獄后就拼命躲著,他運氣也不錯,躲了三年都沒被我舅舅抓住,舅舅們也只好放棄了。”
“好在?”荀牧有些納悶,柳大寶不是要弄死胡悅康么?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果不其然,柳大寶面露微笑:“嗯,是啊,好在。如果他真的被舅舅們逮著了,豈不是連累了舅舅們?”
荀牧輕輕頷首。
接著柳大寶又說:“然后幾年前,我媽的噩耗傳來,幾位舅舅才打算再一次弄死他,但依舊找不到人——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模樣,這種情況下想要在余橋的茫茫人海里找到他,無異于海底撈針。”
蘇平又問道:“那……你姐姐呢?”
“也沒了。”柳大寶淡淡的說:“之前她在山城那邊坐牢,原因是誤殺。
嗯,不是失手殺人,而是殺錯了人,她認錯人了,把一個無辜的流浪漢誤認做是胡悅康,瞬間崩潰。”
荀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