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法醫科,解剖實驗室。
祁淵等人進來的時候,凃仲鑫正在一旁整理著筆記,兩名剛轉正不久的法醫師在解剖臺邊上給尸體縫合。
祁淵瞥了一眼,就見針眼密集,但整整齊齊,瞧著并無猙獰之感。
顯然,這兩名法醫對著生命有著十足的敬畏之心,還是本能的想讓受害人走的好看一些。
只是這具高度**,頭顱又被徹底煮爛了的尸體,很難好看起來了。
念及此,祁淵忍不住輕嘆口氣。
這時,蘇平不知對凃仲鑫說了句什么,不過大概是詢問尸檢的情況。
果然,凃仲鑫一邊頭也不抬的繼續整理筆記,一邊說:“確實得到了一些線索,對確認尸源的幫助……恐怕不是很大,我跟你們講講,具體的你們自個兒判斷吧。”
蘇平輕輕頷首。
于是凃仲鑫便推了推眼鏡,放下筆,說道:“受害人年紀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誤差正負一歲;
另外,受害人手、足皆有大量老繭,指縫、足趾內有少量淤泥,小腿、背部可見少許痂痕,有一定年頭了,且分布無規律,仔細對比分析后猜測,估計是被螞蟥吸血所留。”
祁淵挑眉:“農婦?”
“應該是了。”凃仲鑫點頭說:“而且大概率,該是以水田作業為主的農民。
另外,我們從其呼吸道中分離得些許煙堿殘留,體內可檢測到尼古丁,但從她指頭、口鼻腔判斷,她應該并不吸煙才對。”
“二手煙么?”祁淵又問道。
凃仲鑫搖頭:“不是,應該是烤煙。”
蘇平想了想,說道:“種煙的?”
“嗯。”這回凃仲鑫嗯了一聲,隨后接著說道:“種煙,并且會做初步的烤制,然后等煙廠來回收。烤制的過程中,難免有大量的煙堿、尼古丁等發散出來,且還會有部分焦油殘留在衣服上……”
祁淵捏捏下巴,說:“我老家那邊也有人種煙草的,印象里記得是三月開學的時候播種,大約七八月放暑假的時候收割,一邊收割一邊初步烤制等煙草公司的下來收走,每到那個時候整個村子里都是煙草味。”
“難得你們這些小年輕竟然還懂點兒這些。”凃仲鑫笑笑,然后點頭說:“時間上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么,”蘇平接話說道:“目前重要線索大概就是兩條,一是三十五歲左右女性;二是從事農業工作,以水田為主,同時也種植煙草,是這樣么?”
凃仲鑫擺擺手:“等下,剛剛我可能表述有誤,應該說家里有水田,不是以水田為主。”
祁淵若有所思道:“據我所知,南方農村耕地資源其實并不豐富,都是在山地丘陵之間見縫插針似的種植,很是破碎化,所以還是以小農業為主。”
蘇平和荀牧的目光都同時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