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倒也不會不自在了,立刻接著說:“簡單說就是,每家田地數量相對都不多,但啥都種,稻谷、玉米、蔬菜、瓜果都會整上一點兒,量不大但種類豐富,順便養幾頭豬,有條件的可能還會承包個魚塘,種幾顆果樹。”
“高度自給自足。”凃仲鑫點點頭,評價道,爾后看向蘇平,說:“受害人家里應該也是這么個情況。”
荀牧思忖片刻,說:“這么說,從受害人指甲縫、身體上的些許泥垢,還有體內的尼古丁、煙堿殘留看,她應該是農村人。”
“但卻來到了余橋。”蘇平接話說:“而且是在國慶起見來的,對吧?”
凃仲鑫頷首:“受害者死亡時間,估摸著在三到四號之間。”
“考慮到兇手的入室及離開方式,夜里作案的可能性大些吧?”祁淵忍不住說道。
“不,恰相反。”荀牧擺擺手:“別忘了兇手在現場逗留了可能有四到六小時,所以應當是在傍晚時作案,半夜時離開。
至于入室時間,暫時沒太大意義,無法確定兇手提前多久入室換鎖,且換鎖后他可以從容走正門。”
這會兒蘇平也整理好了思路,繼續說道:“受害人應當是趁著國慶放假,來余橋探親的——雖然一般這種小長假回老家探親的多,但從老家來城市的也不奇怪。而且這段時間,農民也有些空。”
“但畢竟少,”荀牧眼前一亮,說道:“這就是條重要的指向性線索!”
“借此征集尸源線索,應該足夠了。”蘇平也笑道:“農村來余橋探親的失蹤者,三號左右失蹤,三十五歲上下女性,再附上還原后的大致身高體重,應當能鎖定死者身份。”
祁淵則問道:“那凃主任,死因呢?”
“失血性休克。”凃仲鑫回道,同時抬起右手巴掌,指尖在脖子上比劃了一陣后,接著說:“兇手以銳器割開了死者的右頸動脈放血,而死者卻并未掙扎,全無意識,直到死亡,爾后兇手便斬下了死者頭顱。”
隨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她右側腦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損傷,并且身上有多處淤青與皮膚剝脫,經鑒定可以確定是撞擊傷與擦傷。但除了少許尼古丁與煙堿外,體內并未檢測到其他藥物成分。”
蘇平有些懵:“所以呢?”
“死者遇害前很可能出了車禍。”凃仲鑫說:“車禍后死者昏迷,不久便被帶到了現場殘忍殺害。”
“……”
荀牧此時正扣著下巴上新長出來的痘痘,此時手本能的一縮,同時扯下來幾根胡子。
疼的他眼睛里都泛出了些許水光,面色無比凝重。
凃仲鑫看向他,問道:“怎么了?這線索……有問題嗎?”
“入室、換鎖、車禍、殺人。”荀牧強忍疼痛轉移話題,沉聲嚴肅的說道:“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兇手入室換鎖與車禍殺人之間,怕是并沒有太大的聯系。”
蘇平心里咯噔一聲:“你是說……”
“死者比較倒霉,被兇手撞傷,爾后兇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她殺害,同時對尸體做出……”
祁淵深吸口氣:“也即是說,兇手與受害人未必認識,某種程度上說,可以算是……隨機類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