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牧若有所思。
頓了頓,凃仲鑫又接著說道:“還有……現場你也看到了,三堆尸塊,碼的整整齊齊,知道怎么做的么?”
荀牧輕輕搖頭,爾后笑道:“老凃,你什么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直接說唄。”
“冷凍,切塊,堆砌。”凃仲鑫抿抿嘴,說:“但……尸體冷凍之后,憑借傳統刀具極難劈砍、切割,再結合尸塊斷截面進行判斷……兇手應該用了切割機,應當是便攜手持式的切割機。”
荀牧蹙眉,忍不住問:“兇手這是什么意思?”
“不太清楚動機,但肯定有其深層原因,且很可能與他的作案動機息息相關。”凃仲鑫說道:“我印象里,以往貌似也沒有類似的按理,所以變態殺人魔再次作案,或者兇手效仿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自身因素的可能性大些。”
頓了頓,凃仲鑫又道:“另外……切割的整整齊齊,棱角分明,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尸塊要足夠大。所以……三堆尸塊,其實都只是相對較大的尸塊罷了。”
“什么意思?”荀牧雙眼微瞇,心里咯噔一聲:“難不成,現場尸塊并不完整?”
“倒也不是。”凃仲鑫搖搖頭:“但確實有這種風險,尸塊是否完整我現在也給不出結論——因為諸如頭顱、骨盆還有手、足這四個部位,都被兇手切割、碾壓的很碎,然后擺在了三堆尸塊的中間。
而諸如軀干、臂膀、大小腿等,則在冷凍后切割成四四方方的樣子,再用粘合劑將其分別粘合起來,最終擺成了三堆方正的尸塊。
或者說,順序反過來,兇手先做好了三堆中空的方正尸塊,然后再將頭顱、盆骨、手腳搗碎放入中間。”
“嗯?”荀牧腦中電光一閃,眨眨眼睛,說道:“釀豆腐?”
凃仲鑫:???
荀牧說:“老凃,你說像不像吧,外頭四四方方的就像是豆腐,中間被挖了一塊,放入肉沫……”
“如果是小祁這么說,我毫不意外。”凃仲鑫翻了個白眼:“但……我就好奇你怎么會想到這玩意兒的?”
“昨晚我媳婦兒做了盤釀豆腐。”荀牧別過頭去,抿抿嘴,嘀咕道:“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不能吃,只能看著。你知道,釀豆腐是我最喜歡吃的菜式之一了,不免一直心心念念的,你剛一提,我就鬼使神差的想到……”
凃仲鑫又翻了個白眼:“得不到的就想毀掉?你以后都不想吃了?”
“或許吧,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吃了。”荀牧輕嘆口氣。
凃仲鑫挑眉:“咋了?不能吃豆腐還是不能吃煎炸肥肉?尿管堵了?還是肝出毛病了?”
“別瞎猜啦,小事兒。”荀牧擺擺手,接著又說:“還有別的什么發現沒有?”
凃仲鑫多看了他兩眼,也沒多追問,并干脆的順著他的話題說:“目前來講,發現并不多,現場環境太惡劣了,具體結果還得回去在實驗室里才查得出來。
不過倒也有不少線索。首先是受害者人數,初步估計,應該是五人,兩名五六十歲左右的中老年,一男一女;兩名三十歲上下的青壯年,應當是夫妻;還有個小孩。”
荀牧輕輕點頭:“應該就是戶主一家了,老蘇那邊走訪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戶主正好一家五口。”
隨后他又問道:“那么時間呢?能判斷遇害時間么?”
“暫時沒法確定,尸塊的死亡時間本就比完整實體的死亡時間更難精確判斷一些,很多體征都無法再作為判斷依據。”凃仲鑫搖搖頭,說:“但初步判斷應該有五天左右了,甚至更久也有可能。”
“還有個問題,”荀牧又問:“從現場情況看……惡臭應該早些時候便產生了,為什么今天才發散出去,被人聞到?”
“現場密封性極好。”凃仲鑫回答說: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窗戶都是緊閉的,而且還加裝了密封圈,油煙機、浴霸的通風口也都被堵住了,客廳門上下縫隙也有相應的處理。處理痕跡都很新,這可是大工程,證明兇手在現場待了很長時間,恐怕有一兩天。”
荀牧挑眉:“還真是……那氣味又怎么傳出來了?”
“我們來的時候,客廳窗戶被打開了。”凃仲鑫說道,隨后又補充:“先前穿防護服的時候我和派出所的小兄弟聊了兩句,他們說他們來的時候窗戶就是開的。”
“窗戶……被打開了?”荀牧雙眼微瞇:“說明有人在發案之前來到過現場么?”
隨后他又嘀咕道:“會是兇手嗎?許多兇案,兇手都會忍不住回現場來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