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刺激到她了。
她的精神世界遠比他預想的還要脆弱許多。
艾倫說過，現在的她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只要那最后一根稻草出現，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徹底崩潰。
誰也不知道在她的世界里那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什么。
寇語黎低頭站在他面前，雙手背在身后，緊緊的揪在了一起。長長的眼睫一顫，大顆大顆的淚珠就落到了地上。
“你心底，是不是特別討厭這樣壞的我？”
藏在身后的手將指甲深深的摳進肉里，她在害怕。
他是不是很快就不要她了？
霍司嶙心上一窒，一向沉寂如黑夜的眼底竟然泛起點點不忍。
他怎么舍得對這樣的她說討厭。
“過來，到我這里來。”霍司嶙對寇語黎伸出了手。
寇語黎站在原地低頭抽泣，沒有動。
霍司嶙伸手把她拉進了懷里，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在她耳邊說道：“你不壞，你只是做的還不夠好。你只是……還不知道怎么樣做才是好。是我沒有教好你。我不討厭你，我從來都最喜歡你。你不要覺得害怕，也不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我不走，我會在你看的見的地方，永遠陪著你。”
自從戰研院陷落以后，她從來都沒有歸屬感，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地方證明自己存在仍然有意義。
霍司嶙給了她這樣的意義。
寇語黎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他緊緊的抱住。
霍司嶙說：“答應我，以后不要隨意殺人。那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血腥。”
她可以活得更干凈。
他希望她活得更干凈。
寇語黎鄭重的點了兩次頭，帶著哭腔說道：“好……”
夜里寇語黎睡的很不安定，她夢見了戰研院陷落的那一天。
那些尸體……
那些，被她殺了的人。
月黑風高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溜進了紅塔里。
今天晚上是伊登值守，他很快發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并把事情告訴了埃德曼。
“要不要立刻抓起來。”
“抓什么，霍司嶙不是在呢嗎，哥哥大方，給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埃德曼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說道：“咱們十分鐘以后再過去，到時候應該正好是好戲收場的時候。”
寇語黎從睡夢中驚醒，抬手摸了摸，一后背的冷汗。
霍司嶙陪著她，睡得輕，寇語黎一坐起來他就醒了。
“怎么了？”
寇語黎啞著嗓子說：“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