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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之上,劉策望著星空下的城郊,幾處大營正閃爍著點點火光,總體而言,還是異常的荒涼,他和韋巔就這么矗立在殘破的垛墻口凝望,城頭燃燒的羊脂火把正在不停地跳動著。
“軍督大人……”
這時,皇甫翟那舒雅的聲音在劉策身后響起。
“你來了……”劉策輕聲回應道,“皇甫先生不單精通制造工藝,還通曉醫術藥理,讓本軍督實在是佩服……”
皇甫翟回道:“與軍督大人所做相比,這真的不算什么……”
劉策搖搖頭:“別把本軍督想的有多偉大,其實不過是所處位置不同而已,本軍督從來都不覺得事小事大有何分別,僅在與是否盡心去做罷了……”
皇甫翟說道:“軍督大人過獎了,不知你找在下可有何要事相商呢?”
劉策回道:“沒什么事,本軍督就想找個人閑聊一下,今日聽聞先生入城第一件事就在城內百姓叢中奔波,特有所觸,對了,皇甫先生想必還未用飯吧……”
皇甫翟說道:“自午時至今,不曾用飯……”
劉策點頭,然后又對韋巔說道:“把你藏的另一半干糧也拿出來吧……”
“我……”韋巔頓時一怔,忙道,“軍督大人,糧食剛才都給那一家人了啊……”
劉策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那點小心思就別在本軍督面前瞎顯擺了,拿出來吧,晚上給你加頓夜宵,餓不了你的……”
“唉……”
韋巔嘆了口氣,心道好不容易私藏些干糧居然這么快就被識破,與是十分不情愿的從甲胄內又掏出一個袋子遞給劉策,內中還有四張餅和少許肉干。
劉策接過后,取出一張面餅遞給皇甫翟,自己也取了一張,然后二人一邊吃一邊繞著城頭散步起來,韋巔也只好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皇甫翟撕下一口餅塞入嘴中,待咽下后,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流賊已然平定,接下來你又有什么打算?”
劉策說道:“穩定河源局勢后,就該進京了,不過說實話,本軍督現在更想回到遠東,離開冀州半年了,有些想家了……”
皇甫翟淡淡地說道:“不想軍督大人這么一個鐵血主帥,居然也有思鄉之情。”
劉策說道:“本軍督又不是鐵打的,也是血肉之軀,怎能不想家呢?只是身逢亂世,不得不四處征伐,只想能天下太平之后,與家人一起同享天倫之樂……”
皇甫翟聞言,微微一怔,對劉策說道:“那軍督大人,如果天下紛爭永遠都不止呢?你是否還會這么一支征戰下去?”
“哪怕為了我的后代能在真正盛世和平之中無憂無慮的活著,本軍督也要堅持下去!”劉策堅定地說道,“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去做,但與其奢求別人,為何不自己去爭取呢?能力越大,肩上的重擔也就越大,半途放棄的話,有多少人會為此失望,燃燒的熱情豈能就此熄滅,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還是那句話,盡力無愧于心就行了……”
皇甫翟閉目沉思,忽然開口說道:“軍督大人,你這份心思令在下想起一個人,您可曾聽聞過寒王浞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