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回頭望著屏風上所掛的涿州地圖,上面用紅點密密麻麻標出了諸多受災地區,眉頭不由皺的更緊。
涿州去年大旱,元氣至今未能恢復過來,如今想在這一片立足,這民心也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賑濟的糧食已經發下,并讓百姓努力開通河渠,盡力恢復耕耘,以減少軍督府的負擔。
可是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想在今年見到顯著效果那是不可能了,也就是說今年的涿州各地都是只有付出,沒有回報,其他幾省除了隸元之外,也都指望不上。
這個輜重包袱,就只能由遠東來負責,可無奈戰線又拉的太長,物資運送也是極為不易。
一想到這些,劉策是心亂如麻,眼下軍中糧草充足,但以目前這架勢,數個月內這場戰爭根本就無法順利結束,一旦軍中缺糧,這二十多萬前線的軍隊該怎么辦?
就地取糧?問題是百姓家中也沒多余糧食了,再征糧食的話,他們還會有活路么?
所以這個難題,還是得自己來解決,也必須由自己來解決,這是一個合格統治者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甩去腦海一堆要解決的煩惱后,劉策的心緒又飄到了遠東方向:“也不知道遠東運送的第一批糧草到哪里了,算算日子也該啟程了吧?”
……
六月初三,白羅江,江面之上,大大小小數千艘運送糧草的船只停泊在江水中央,停止了繼續前進。
“怎么回事?為什么停下不走了?”
見船尾拋下石錨,奉劉策之命前往涿州的衛稷,立馬叫過負責走水路運送糧餉的主官扈清大聲質問道。
扈清拱手說道:“啟稟王爺,前方河道被人用十三道鐵鎖橫江,如若船隊硬闖,必會側翻啊……”
“什么人如此大膽,連遠東的船只都敢阻攔?難道他們都不怕死么?”衛稷聞言,極其不滿的說道。
扈清回道:“回稟王爺,據屬下所知,攔住我們的是泰州總督,古肇良的下屬,他們這么做,怕是有意為之……”
“我x他x的……”衛稷聞言,當即破口大罵一聲,“本王還以為誰這么大膽,敢情就是這么個玩意兒,古肇良人呢?本王看他是膽子發育了……”
扈清忙勸道:“王爺且息怒,屬下已經命人前去交涉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衛稷聞言,這才壓下心頭怒火,對扈清說道:“趕緊的,延誤了運送糧草的大事,軍督大人問罪下來,誰擔待的起?”
扈清抱拳說道:“請王爺先回船艙休息,等交涉有結果了,屬下一定第一時間告之王爺……”
衛稷點了點頭,一甩袖子進入了船艙……
船艙內,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在艙座前搖著折扇喝著美酒。見衛稷進來,也不起身,只是拿起酒杯對他晃了晃問道:
“王爺,小爺聽你在外面發好大的脾氣,有誰惹你了,告訴小爺,小爺我好替你出出氣……”
衛稷甩甩手,做到他側面,拿起酒杯一口泯下,咂了咂嘴說道:“行了,這事告訴你也沒啥用,
你也幫不上忙,這次帶你前去涿州,都是秦先生所托讓你見見世面,也好把你那痞氣給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