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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七,蒙洛人的使者終于如葉胤所料,派遣使臣來到黔州,開始了與劉策關于六月份玄武關那場驚天血戰的后續磋商談判。
這次出使的談判團正使依然是拓跋玉海,當日在與葉胤初步交涉之后,立刻回到蒙洛境內,先是傾盡全力穩定繡紅幡和正紅幡劍拔弩張的關系。
尉遲森死后,繡紅幡接收了大量正紅幡的潰兵,宇文紂大有占為己有不愿歸還給正紅幡的意思,并大力收買潰兵的人心,讓他們適應繡紅幡的生活環境。
尉遲敬云對此是強烈反對,好幾次帶著收容的殘部一萬三千余人直撲繡紅幡境內討要在玄武關下潰散的本部人馬。
但無奈宇文紂卻早就設下埋伏,在尉遲敬云兵進繡紅幡屬地牧場之際,反手迎頭痛擊,尉遲敬云不敵,被打的節節敗退,不得不撤回距離繡紅幡以西六百里的正紅幡本部,開始重新集結本部所有人馬,打算和宇文紂展開一場死戰。
然而,正紅幡在玄武關下,十幾萬精銳非死即傷損失近半,剩下的多被宇文紂趁機收容。留守在本部的都是以奴隸為主,精銳滿打滿算不過三萬人,根本無法與宇文紂硬掰……
加上發生如此大的變故,部族內凄嚎連連。失去丈夫和兒子的牧民家人成日以淚洗面,得知自己男人在繡紅幡的牧民,則拖家帶口,趁尉遲敬云管理松懈之際,逐漸向金城方向遷徙,就連奴隸也都開始偷偷開溜……
如此一來,好好的正紅幡處于四分五裂的危機中,加上族中對尉遲敬云繼任新旗主之位十分不滿,有心人甚至認為尉遲森的死與尉遲敬云有著脫不開的干系,以此質疑其繼任正紅幡新旗主的合法性。
就連正紅幡內部都出現了分化的兆頭,讓年輕的尉遲敬云是焦頭爛額,不知所措……
幸好關鍵時刻,拓跋玉海帶著八百可汗親衛穩住了正紅幡岌岌可危的局面,并當著正紅幡所有族民宣布,拓跋氏承認尉遲敬云繼承新任旗主的合法性,這才勉強平息了繡紅幡分崩離析的危局……
處理完正紅幡的事務,拓跋玉海又親自前往繡紅幡,在金城之外怒斥宇文紂的不義之舉,宇文紂自知理虧羞愧難當,又懾于拓跋玉海的威望,同意放歸其中一萬正紅幡人馬回往正紅幡,這才將這場兩幡出現自相殘殺的局面給平息了下去。
但拓跋玉海十分清楚,宇文紂和尉遲敬云之間的梁子肯定就這么結下了,誰都不會輕言放過對方。
可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沒有功夫近一步調解,因為他還要火速趕回速努爾汗穩定拓跋宏業的情緒,避免意氣之下失去理智,舉兵攻打玄武關。
果然,等拓跋玉海見到拓跋宏業的時候,拓跋宏業正在調兵遣將,已命三幡集結,并派人通知正白、繡白、繡藍三幡集結,從召集治下所有凡滿十六歲到六十歲的牧民必須自帶武器干糧參戰。
也就是說,拓跋宏業打算集結至少三百五十萬大軍打算南下雪恥,這可以說是舉國之戰……
不過,唯有慕容部的正藍幡和散落在蒙洛帝國四周的其余慕容部落幾乎沒有響應拓跋宏業的號召,慕容斂的主力三十萬大軍更是駐扎在距離速努爾汗三千里外的夏國附近,以路途遙遠為借口,拒絕東返。
拓跋玉海竭力勸阻震怒狀態下的拓跋宏業,向他陳述了蒙洛帝國內部所出現的危機,又告之他慕容家族在蒙洛境內的勢力人力廣闊,且玄武關城墻堅厚,一旦南下戰局陷入不利局面,慕容家族極有可能趁亂而起。
丞相拓跋硅也是贊同拓跋玉海的建議極力勸阻南犯,言慕容世家早有異心,不得不加以防范,何況現在南下時機并不成熟,在對劉策的脾性和實力了解透徹之前,還是暫時不要善動兵戈。
聽完二人的陳述,拓跋宏業這才冷靜下來,取消了南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