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閔對公孫禹的態度十分滿意,根本沒想到這件事為何會發生的如此巧合,只覺得是自己的威嚴震懾住了白麒那幫黃毛小兒。
……
第二日一大早,魏閔的大軍就開拔了,雍涼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火就此銷聲匿跡。
白麒站在城頭上,望著潮水般黑壓壓退卻的魏軍,雙手背負一言不發。
“太好了,終于退了~~”邊上的夏育忍不住揮舞下拳頭,心中總算緩了口氣。
白麒聞言,卻是搖搖頭:“其實,我倒是希望魏軍能對西郡展開攻勢,這樣,就能一勞永逸的收復涼州,也算是去了心頭之患……”
夏育頓了頓說道:“白郡守,機會有的是,何況雍州的情形您又不是不知道,與魏軍決戰準備的還不夠充分啊。”
白麒沉默片刻,對夏育說道:“對了,段颎人在何處?帶我前去見他吧……”
夏育道:“請白郡守跟末將前來。”
于是,夏育帶著白麒一路步下城墻,向段颎藏身之處走去。
等來到一間民房門口,卻見一名粗布麻衣的青年正端著水盆羊肉大口吃著。
這人,便是涼州之虎,夏州按置使,關外侯段颎……
段颎之所以會逃亡到雍州避難,說起來還是那“殺胡令”的原因。
要說段颎是支持魏閔的“殺胡”政令的,這么多年在涼州所見所聞,他早已得出了羌人蠻夷都是畏威不畏德之輩,應該斬盡殺絕以絕后患。
但隨著“殺胡令”愈演愈烈,到后面全盤失控的時候,他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轉變。
當段颎親眼看到涼州百姓為了那“殺胡”獎賞不惜拿同胞開刀,當涼州境內出現一項專門“化妝”的職業,能把涼州本土人士易容成胡人模樣謀取利益時,他就無法接受了,和朝中大臣一起上書魏閔希望他能暫停殺胡令執行。
結果,這個舉動,讓段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上書禁止殺胡令的大臣或貶或殺,更甚者連累了全家,雖然段颎逃過一劫,但就此也得了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不再受魏閔信任。
多年與魏閔從伍的段颎深知魏閔的脾氣,了解自己早晚也會被他清算,與是在一次例行回武威覆命的途中,找了個機會帶著家人遁入逃難的流民群中,來到了雍州避難。
說到底,魏國的內政還不成熟,延續了羌人的殘暴高壓統治,并不會因為換個國號,換任君王就有所收斂改變,相反,比之前羌人在時更加的血腥,更加的幼稚不可理喻。
“段將軍,白郡守來看你了……”
夏育喚了聲正在喝羊湯的段颎,段颎聞言忙放下手中碗筷,起身望向白麒、夏育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