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從驢背上的袋子里取出一小壇子酒丟給為首的那個頭目道:“嘗嘗,家里拿來的燒酒。”
說罷,也不等這些人阿諛之詞出口,就催動驢子跟上云猛繼續往山里走。
在一座破敗的大殿里,云昭見到了三條彪形大漢跟一個瘦峭的如同骷髏的人。
沒說的,都是長輩,云猛還沒開口,就一腳踹在云昭的腿彎上,然后他就直挺挺的跪在青石板上,面前除過一只被啃的光溜溜的豬骨頭外,別無他物。
“你侄子,變聰明了,我已經確認過,是思源大哥的種,秦氏很守規矩,沒壞了云氏家風。”
“我聽說這孩子是野豬精變的!”
一個胡須幾乎把臉都遮蔽了的彪形大漢揉著下巴狐疑的瞅著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的云昭。
“你是老虎精變的?明明蠢的像豬,摩挲著下巴就能變聰明?”
安頓好云楊一干人的福伯慢慢從外面進來,才進門就開始喝罵。
骷髏一樣干瘦的男子推開這個彪形大漢,陰笑著道:“云虎,你仔細些,莫要把這個肉娃娃給弄散架了,我們幾個還指著他給我們披麻戴孝呢。”
“我就是你霄叔,滿臉胡須的那個是你虎叔,總喜歡側著臉看人的那個是你豹叔,不喜歡說話的那個是你蛟叔。
今天人來的全,你一次認清楚了,莫要忘記,免得以后少了一個你都記不得他們長的什么樣子。”
云霄說著話,就把云昭從地上拖起來,仔細看著云昭的眉眼嘆口氣道:“眉眼里還有你父親的模樣,就是這張臉跟隨了你母親。
你父親待我們如同親兄弟,你母親不太待見我們,不知你害怕不害怕?”
說實話,云霄淡黃色的瞳孔里沒有任何人的感情,別看他說話說得熱情,語氣里卻沒有起伏波動,如同云昭聽過的電子音,說不害怕是不真實的。
“本來害怕,聽宵叔說這里的人都是我的至親,立刻就不害怕了。”
云昭的話音剛落,大殿里就響起此起彼伏的怪笑聲。
矮小粗壯的云蛟,兩手夾著云昭就把他舉了起來,嘿嘿怪笑道:“男娃,到底是男娃,確實比閨女們膽子大,明天就跟著蛟叔走一遭拽湖鎮,夏收了,那里的肥羊應該多起來了,以后多走幾遭,云氏又多了一條好漢!”
云猛冷哼一聲道:“大嫂指望這孩子考狀元當相公呢!”
“當狗屁的相公,爺爺這幾年殺的相公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哪一個拎在手里不是弱的像雞?
還沒等我殺呢,就屁滾尿流的連老娘都恨不得獻出來讓爺爺糟蹋,這樣的相公當了沒的丟了云氏祖宗的臉!”
云猛嘆口氣道:“沒法子,這孩子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云蛟愣了一下道:“比思源還好些?”
云猛苦笑道:“聽人說,咱家這孩子有過目不忘之能。”
云蛟看看沖著他傻笑的云昭嘆口氣道:“細皮嫩肉的還真是一個讀書的料……可是,我們這一攤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