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楊瞅著含羞帶怯走過來的年輕婦人,所答非所問的道:“你剛才說了些了什么?”
高杰笑道:“爺爺們到了這人世間,自然要過的快活,一個半掩門的婦人而已,喜歡了就去問,你什么都不說,她們可沒膽子找上門來。”
眼看著有眼色的伙計把年輕婦人領去了云楊的房間,云楊忽然一把扯住高杰的脖領子道:“我可以胡來,你要是敢傷了秀秀的心,小心阿昭不饒你。”
高杰撕開云楊的手淡淡的道:“我什么女人沒見過?不用你來告誡我。”
說完話拍拍云楊的肩膀道:“趁著沒成親,多快活幾次,成親之后,就沒必要了。”
說完話,高杰就踩著輕松地步伐回房間了。
自從來到云氏,高杰覺得很舒服,不錯,就是很舒服,雖說云氏的規矩多了一些,卻上下一團和氣,在這個集體里面,高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東西。
心境也從最開始一心賺錢變成了喜歡在這里做事。
不是純粹的賊寇這讓高杰覺得快活,回想起自己差一點去了延綏找李洪基,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披著官府的皮敢強盜的買賣,是高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至今,他覺得自己還活在夢里面。
當了強盜,就要按照強盜的規矩行事,現在既然不算是強盜,自然沒有必要把自己活的聲名狼藉,免得將來給子孫留不下一個好名聲。
這一夜,云楊累極了!
四更天的時候,他還是以強大的毅力從床上爬了起來,丟給那個睡眼惺忪的婦人一錠銀子道:“回家去吧。”
婦人二話不說,撿起銀子匆匆穿好衣裳就離開了客棧。
高杰坐在一輛兩匹馬拉著的貨車車板上抽著煙,見云楊從客棧里出來了,就對其余的六個弟兄們道:“走!”
云楊跳上馬車,高杰瞅瞅疲憊的云楊道:“男人跟女人就那么點事,你別著迷。”
云楊怒道:“我這不是起來了嗎?”
高杰把煙鍋子在車轅上磕一下道:“男人是要干事情的,干好了自己的事情,要什么樣的女人都有,這兩者不可顛倒。”
云楊多少有些羞愧,低下頭沉默片刻道:“我今天沒忍住!”
高杰輕笑一聲道:“現在沒忍住沒關系,以后要是在緊要關頭沒忍住,那就糟糕了。
我在鏢局的時候就是沒忍住,這才被人家從延綏追殺到西安,不過,那一次沒忍住對我算是好事,沒有那次的事情,我就沒機會進藍田縣。
等這件事辦完了,我想回一遭米脂縣,把我老娘接回來。”
“不怕鏢局追殺你了?”
“狗屁的鏢局,聽說都從賊了,現在我們是半個官,正好風光回米脂縣。”
“沒聽說,你有老娘啊?”
“我又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怎么可能會沒有老子娘,只是米脂那個地方太窮,出來討生活而已。”
從客棧到金勝寺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云楊躺在車板上小憩片刻,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睛,警惕的瞅著四周。
此時,寺廟的晨鐘悠悠的響起,和尚們誦經的聲音隨著鐘聲一起回蕩在寺廟里,有說不出的肅穆莊嚴之意。
西墻根上有一個狗洞,此時此刻被人擴大了很多,一個小沙彌披著單薄的僧衣,瑟瑟發抖的站在狗洞外邊,見高杰一行人來了,就攤開手道:“錢呢?”
高杰嘿嘿笑了一聲,就丟給小沙彌一個錢袋子,四貫錢的分量不輕,小沙彌卻硬是抱住了這一袋子錢,打開袋子就著微薄的晨曦看過錢之后,就低聲呼喝一聲。
只聽墻里面傳來眾人用力搬運重物的聲音,不一會,那塊高杰早就檢查過的“大秦景教中國流行碑”就緩緩地從狗洞里冒了出來。
高杰等人立刻接手,用杠子抬著將石碑從狗洞里拔出來,最后齊心合力將石碑安頓在馬車上,用繩子綁好,蓋上油布。
小沙彌面色緊張的抱著一袋子錢警惕的站在狗洞前邊,只要高杰他們有什么不對,他就會鉆進狗洞。
高杰從懷里掏出一袋子柿餅丟給小沙彌道:“你要是不喜歡留在寺廟里,可以跟我們走。”
小沙彌躬身道:“阿彌陀佛,小僧已經以身許佛,不再有它念!”
高杰見小沙彌不為所動,便笑了一聲趕著馬車一頭鉆進了薄薄的晨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