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到一地男子跑了,小腳女子跟娃娃跑不了,長得美貌些的充作營妓,不好看的殺了腌漬后充軍糧。如遇上大肚子,就剖腹驗其男女,這還是人嗎?
對懷抱中嬰幼兒則將其拋擲空中,下以刀尖接之,觀其手足飛舞而取樂。此命名為“雪鰍”。
稍大一些的兒童或少年,則數百人一群,用柴薪點火圍成圈,士兵圈外用矛戟刺殺,看其呼號亂走以助興致。此命名為“貫戲”。
但凡有看不下去的人,就捉來將其背部皮膚從脊溝分剝,揭至兩肩,反披于肩頭上,趕到郊外,嚴禁任何人藏留給予飯食,多有棲身古墓,月余而氣絕。
如行刑者使人犯當時氣絕,未能遭此活罪,行刑者亦被剝皮。此命名為“小剝皮”。”
(此處敘述采自彭遵泗所寫的四卷《蜀碧》,書中記述了張獻忠在四川時的所作所為,書前作者自序說全書是他根據幼年所聽到的張獻忠遺事及雜采他人的記載而成。當時的西洋傳教士也有相關的記載。
非采信滿清文人發明的玄幻《后鑒錄》和《明史.張獻忠傳》。
我在寫這一段的時候看了無數的版本,最后認為,屠空四川非張秉忠一人所為,乃是滿清,南明,流寇,合力導致的結果,張秉忠開了一個很壞的頭。)
使者的話亂糟糟的,落在馮英耳中如同晴天霹靂,她的身子搖晃幾下,被劉茹扶住,眼前金星飛舞,不大功夫,嘴角就有血流淌出來。
使者憐惜的瞅著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大姑娘,嘆口氣道:“大姑娘,你也莫要傷心,這都是命啊,人人都說蜀中人過的安逸,老天看不過眼,就派了張秉忠這樣的惡賊來殺人。”
馮英悶哼一聲道:“這話是誰說的?”
使者往嘴里灌一口酒道:“大官們說的,說什么,蜀中人奢靡已久,婦人多妖艷,有甚者鑿空鞋底,在里面裝上香料,每走一步便有香灰灑落,有步步生香……”
馮英起身離開酒桌,重新回到了后城墻上,瞅著長江中若隱若現的浮尸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彭壽來到馮英身邊低聲道:“時也,命也,你莫要傷心,更不要怪你夫君坐視不理。他雖然兵精糧足,卻也顧不得整個天下。”
馮英低聲道:“我知道阿昭也是力不能及,如今,他的重點在西北,他要經營好西北作為自己的大本營之后,才會顧忌其它。
蜀中的百姓是百姓,西北之地的百姓同樣是百姓,他只能撿順手的去救,既然如此,蜀中百姓就由我們來救,明日兵發云陽縣,那里距離重慶近一些,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逃出來,我們也迎接。”
彭壽道:“秦將軍信中的話語不善啊。”
馮英站起來道:“蜀中是蜀中百姓的蜀中,不是她秦良玉的蜀中,她若是能夠保護蜀中百姓不受賊寇荼毒,我們就不用千辛萬苦的從伏牛山來到白帝城了。
在我們身后,是李洪基的大軍,是左良玉,劉世杰等官府的大軍,在我們前邊是張秉忠跟廖大亨蜀中官兵,這些人相互廝殺,有誰考慮過蜀中百姓?
他們殺人,我們救人!”
彭壽道:“收攏流民容易,可是,養活這些流民就難了,如今,我們身處長江狹道,已經是岌岌可危,如果糾集的流民多了,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馮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彭爺爺,您難道忘記了我們以前的藏身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