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猛無畏的韓陵山希望親自去澠池以外的地界實際勘察一下疫情,被云昭嚴詞拒絕。
他甚至不允許澠池一地的官員進入潼關。
對于任何有關瘟疫的事情,云昭都做的有些不近人情。
云昭無需解釋,也解釋不通。
疫病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人間親情,他傷害的也是人間親情。
一個父親得了瘟疫,于是他們孝順的子女,衣不解帶,夜不安寢的照料,然后他就會驚奇的發現,他孝順的孩子們也染上了瘟疫。
而那些在父親染上瘟疫的第一時間,就把父親連同屋子一起燒掉的不孝子,疫病并不會因為他們的無情而去懲罰他們。
就像李洪基只要發現一個村子里有一個疫病患者,他就立刻下令將這個村子全部屠殺,然后一把火連人帶村子一起燒掉一樣,他的軍隊,以及部下并沒有被疫病懲罰。
本該在這個時候硬起心腸的崇禎皇帝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僅僅去了祈年殿向天帝哀告,請罪,還再一次從自己的嘴巴里省出糧食,派宦官送給那些因為瘟疫而衣食無著的人。
于是,到了四月,有成群結隊的老鼠,一個咬著一個的尾巴,無所畏懼的跳進大河,向京師進發。
云娘養的貓,捉到了一只老鼠,大清早的就找到云昭,把死老鼠放在云昭腳下請功,于是,云昭就用酒精擦拭了貓的嘴巴跟爪子作為獎勵。
至于那只老鼠,被云昭親自找來了木柴,用夾子放在上面,潑油點燃之后,完成了一場火葬。
他在干這些事情的時候,馮英跟錢多多就站在他背后,等丈夫干完了這件詭異的事情,馮英才低聲道:“老鼠很可怕?”
云昭頭都不回的道:“大明亡于老鼠!”
錢多多吃吃的笑道:“不管您的命令對不對,至少城里的人一個個洗的干干凈凈的看起來順眼多了。”
云昭低聲道:“勤洗澡,勤換衣裳,勤洗手,比湯藥更能防止疫病發生。”
馮英道:“您總要說出一個根據出來,要不然,就您現在的做法,會傷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您狠心的放棄了沾染疫病的官員不準他們入關看病。
這會傷了很多人的心!”
云昭用夾子扒拉一下灰燼,確定老鼠已經灰飛煙滅了,站起身淡淡的道:“你要是得了瘟疫,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進深山老林,死活看天命。
我得了疫病,就會蹲在煉鐵爐子邊上,一旦發現我要死了,就一頭跳進去,免得你們要給我修建陵寢,置辦什么喪事。”
馮英自然是不懷疑云昭對她的情義,皺眉道:“這些道理您是怎么知道的?”
云昭抬頭看著天空低聲道:“瘟神下凡了,這一次要殺八百萬人。”
馮英扯扯云昭的衣袖道:“這種怪力亂神的話,您不該說。“
云昭對錢多多道:“就這么告訴柳城,加蓋我的印信,傳遍關中,以及天下。”
“如果人家問起您是怎么知道的該怎么辦呢?”
云昭瞅瞅自己兩個老婆,嘆口氣道:“就說是野豬精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