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準備拋棄皇帝,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的依舊是你東林黨人。
虞山先生,此時為翻天覆地之時,若你們再以為只要首鼠兩端就能永葆富貴,那么,老夫向你保證,你們一定想錯了。
云昭乃是不世出的英杰,他的雄心之大,之廣遠超老夫之想象,他絕對不會為了一時之便利,就放任毒瘤依舊存在。
你也看見了,他不在乎將舊有的世界打的粉碎,他只在意如何建設一個新大明。
大明已經行將就木,樹葉幾乎落盡,樹上僅有的幾片葉子,也大多是黃葉,棄之何惜。”
錢謙益冷漠的看著徐元壽,對他批駁的話充耳不聞,放下茶杯道:“張炳忠入江西,尸橫遍野,大多是讀書人,僥幸未死者遁入深山,形同野人,昔日華族,如今零落成泥,任人踐踏,云昭可曾捫心自問,可曾有愧?”
徐元壽笑著搖頭道:“殺賊不就是華族的天職嗎?我怎么聽說,如今的張炳忠麾下有讀書人不下兩千,這兩千人正在南昌為張炳忠籌備登基大典呢。”
錢謙益冷笑一聲道:“生死兩難全,舍生取義者也是有的,云昭縱兵驅賊入江西,這等虎狼之心,不愧是蓋世梟雄的作為。
殺人者乃是張炳忠,荼毒江西者也是張炳忠,待得江西大地白茫茫一片的時候,云昭才會派兵繼續驅趕張炳忠去荼毒別處吧?
某家清楚,下一個該是東南大地了吧?”
徐元壽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動道:“《白毛女》這出戲虞山先生應該是看過了吧?”
錢謙益道:“一群戲子為虎作倀而已。”
徐元壽道:“都是真的,藍田官員入漢中,聽聞漢中有白毛野人在山野隱沒,派人捕捉白毛野人之后方才得知,他們都是大明百姓罷了。
有的是為了逃稅,有的是為了逃債,有的是為了活命,他們寧愿在深山老林中與野獸毒蟲共舞,與山瘴毒氣比鄰,也不愿意離開深山進入人世。
《禮記·檀弓下》說苛政猛于虎也,柳宗元說苛政猛于毒蛇,我說,苛政猛于惡鬼!!!它能把人變成鬼!!!。
虞山先生,爾等在東南享用錦衣玉食,坐擁嬌妻美妾之時,可曾想過那些嗷嗷待哺的饑民?
你們不僅不管,還把他們身上最后一塊遮羞布,最后一口食物奪走……如今,不過是報應來了而已。
別埋怨!
你應該慶幸,云昭沒有親自出手,如果云昭親自出手了,你們的下場會更慘。
他為了落一個不殺人的名聲,為了斷絕搶奪國祚必定殺人的惡習,選擇了這種聰明的方式,有這樣的弟子,徐元壽三生有幸。”
錢謙益放下茶碗道:“看來,老夫應該回東南,號召那些讀書人揭竿而起,保家護院了。”
徐元壽學錢謙益的模樣嗤的笑了一聲道:“別反抗了,藍田大軍中的火炮,專門管教各種不服。
建奴不服,炮轟之,李弘基不服,炮轟之,張炳忠不服,炮轟之,火炮之下,寸草不生,人畜不留,云昭曰;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