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云昭來到藍田縣的時候,他就會化身老宦官,將云昭伺候的半點毛病都找不出來。
說實在話,云昭對于劉主簿的要求要比別的縣令高的多,好在,這些年下來,劉主簿沒有讓云昭失望。
晚上的時候,云昭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縣衙正堂處理公務,劉主簿端著一碗冰鎮酸梅湯走了進來,將湯碗輕輕地放在云昭順手的地方,然后就在堂下的主簿辦公位置坐下來,陪著云昭一起辦公。
他處理公務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手忙腳忙的時候,他的眼睛余光也從沒有離開過云昭。
見云昭端起酸梅湯喝了一口,就停下手里的活計,等待陛下吩咐。
“老劉,老實說,今天看的那一片麥田是怎么回事?”
劉主簿立刻起身隔著云昭十步遠的地方拜倒恭聲道:“回陛下的話,春日里播種的時候,就有久居揚州的秦商孫成達已經按照田畝的產出給過錢了。
他們并不要田里的產出,只要求農夫們加倍照料這些麥子,不僅僅如此,他們還給足了肥料錢,水錢,還要我們將麥田修整的整整齊齊,一定要好看才成。
老奴親自勘驗過他們給百姓的銀子,還查看了肥料,確定這件事情能讓本地百姓多一季的收成,這樣的好事老奴自然照辦。
從春里頭就一直關注這些麥子,總擔心他們會有什么算計,直到麥子開始收割,老奴這才放心。
想來,這個孫成達就是想花一筆巨資博陛下一笑。”
云昭聞言笑了一下,對劉主簿道:“這里面有沒有你這條老狗的關聯?”
劉主簿連忙道:“老奴哪里敢替陛下做主,孫成達辦事的時候,老奴委實不知他要干什么,就是見藍田百姓平白多出十萬枚銀元的收入,這才答應孫成達的要求。
如果這個狗日的孫成達讓陛下不高興了,老奴這就去砍了他的腦袋。”
“咦?這個孫成達居然就在藍田?”
“回陛下的話,從種子播種下地,這個孫成達就一直留在藍田哪里都沒有去。”
云昭冷笑一聲道:“十萬枚銀元就想見朕,他想的太美了,去,告訴那個孫成達,揚州秦商將朕看的太廉價了。”
劉主簿如同夢中醒來一般,怒吼道:“我就說么,我就說么,這個狗日的這么干圖啥呢嘛,原來就是想要見陛下,求陛下呢。
老奴這就去砍了他的頭。”
云昭搖搖頭道:“砍頭沒這個必要,這一次就給你這條老狗一個顏面,只要他們能做的讓朕滿意,見他們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劉主簿在下面,將腦袋在地板上磕的梆梆響,直到被云昭出言呵斥,這才倒退著離開了縣衙大堂。
劉主簿剛走,躲在帷幕后面的裴仲就來到云昭身邊道:“據查,劉喜才確實與孫元達沒有相互勾結,他只是被孫元達給利用了。”
云昭道:“就是因為沒有相互勾結,朕才給他一個顏面,如果勾結了,這條老狗也就用不成了。
揚州這個地方秦商與徽商斗爭的很厲害,他們都是靠著朱明的“開中法”發的家,我聽說,這些鹽商豪奢至極,現如今,我大明完全廢棄了“開中法”,我倒要看看這些豪商們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