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奏陛下,此事臣盡知!”魏征沉聲道:“煙波蕩乃是新城,楚王言,此城乃是我大唐第一座純商業化城市,雖然現在還有一些田地用來耕種,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田地會逐漸規劃成園林、房產、休閑場所等等。”
李世民不耐煩的道:“朕問的是賦稅,誰讓你說這些了?”
魏征不卑不亢的道:“我大唐的田賦制度稱為、租、庸、調。田賦制度比漢定額更輕,說得上是一種輕徭薄賦的制度。而且項目分明,有田始有租,有身始有庸,有家始有調。
大唐的商稅,定為三十稅一,而且對商稅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沒有明確的規定,但凡從事商業活動,都需得交稅。
但是臣等研究之后發現,這樣做是有很大的漏洞。
比如楚王陛下制造玻璃器,千金難買,但是我們收稅,是收玻璃器的原料沙子的稅。
三十稅一,實在糧食的基礎上計算的,無形之中,國家就流失了很多財富。
楚王建議,我們收實物稅,按照商品的分類、價值、產地等等,進行核定稅率,這樣才比較合理。”
李世民愣了半晌,許久才問道:“輕徭薄賦,莫非是錯的。”
長孫無忌立刻出列,苦笑道:“陛下,輕徭薄賦絕對沒錯,錯的是我們把暴利商品與糧食價格掛鉤了,玻璃器就是個例子,一文不名之物,卻能造出精美絕倫之器,本就是例外,如今煙波蕩重新指定商稅,商人們反而趨之若鶩,可以看出,大唐的稅法還需要重新厘定才是。
臣以為,此事由魏公負責最好。”
李世民想了想搖頭道:“事關重大,容后再議,既然煙波蕩實行另一種稅法,那就繼續實行,看看效果再說。”
李寬心里哀嘆一聲,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容后再議,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呢,顯而易見,煙波蕩能讓皇帝以及群臣覬覦之地并不多,大多數原本就是他們的產業,那么他們盯上的,自然是這座書院了。
怪不得今天來的人,那些武將都是一言不發,在那里看風景看的投入的很,反倒是這些文臣,一個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蹦噠的厲害。
“西楚兒,朕的國子監剛剛成立,如今內有三千學子,個個飽讀詩書,滿腹學問,你以為如何?”
李世民斜著眼睛,笑吟吟的問道。
李寬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道:“國子監學子,自然是國家棟梁。”
“言下之意,你的清華書院將來會超過國子監咯?”
李寬看了看渭水,波光粼粼,美景怡人。
“那得看陛下怎么看了。”李寬頭也不回的道:“國子監生自然是滿腹經綸,但也只是滿腹經綸而已。”
李世民聞言哂笑,指著李寬對群臣道:“這小子看不起朕的國子監,認為學子們在國子監除了讀書,沒有別的本事,諸卿以為如何?”
眾人不答,看河水的看河水,看白云的看白云。
李寬知道這句話其實是問自己的,他當即道:“百無一用是書生!”
一言驚掉滿地的下巴,眾人驚愕的看著李寬,蕭瑀、孔穎達怒目而視,須發皆乍,馬上就要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