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笑道:“我們成親的時候啊,我喊您王爺,你說王跟亡同音,后面加個爺字,是恨你不早死的話。
稱呼你官人,您還說這個稱呼好呢,怎么現在又不愿意了?”
朱由檢打了一個哈欠瞅瞅桌子上的茶水道:“今晚不喝茶,喝了這東西睡不好。”
周皇后聞言,立刻命宮娥收拾床鋪,說起來,他們夫妻已經很久沒有同床共枕了。
想把皇帝手里的狗尾巴草拿掉,卻被皇帝避開了,還沒好氣的將狗尾巴草拍在矮幾上道:“這就是云昭!”
周皇后詫異的拿起那束狗尾巴草看了看疑惑的道:“臣妾聽說云昭此人要嘛是治世之能臣,要嘛是蓋世之奸雄,不論是哪一種都跟這束野草不搭界吧?
另外,大晚上的,您從那里弄到了這么一束雜草呢?”
朱由檢冷哼一聲道:“我們家的院墻上!”
說完之后見周皇后眨巴著大眼睛無知的看著他,就加重了語氣道:“墻頭草啊,卻不隨風倒。”
周皇后更加的疑惑。
朱由檢就重新拿起那束狗尾巴草認真的對皇后道:“天下人都害怕我伸手要錢,連你父親都是如此。
云昭不怕,時至今日,只有他在認真的且毫無怨言的在滿足我的所有的要求。
可是,他又是一個桀驁不馴的,楊嗣昌得罪了他,他居然敢在白日就派甲士殺進楊嗣昌的家里,把人家殺的人頭滾滾。
事后,就給朕上了一道請罪折子,說什么御下無方!愿意辭去官職待參。
朕準了他的折子,允許他辭官,他也不錯,將大印懸掛在縣衙大堂上走了……結果呢?一年中去了六個縣令,六個全部懸梁自盡。
別的縣令或許會自殺,可是梁一文這個人如何會自殺呢?當初他為了求這個位置,可是連家產都變賣了,還把妹子老婆都獻出去,這才求來的職位。
如果不能從富庶的藍田縣撈夠本,他怎么會善罷甘休?
可是呢,御史去查問縣令自殺的事情,藍田縣卻上下一詞的說,這些縣令就是自己上吊的,沒人逼迫……皇后,你信嗎?”
周皇后掩嘴笑道:“你借用云昭之手,除掉了五個想要除掉的人,這事您跟妾身說過。”
朱由檢懶洋洋的將腿放在矮幾上有些得意的道:“你說錯了,是八個,還有兩個御史,一個管事太監。
現在朝堂上安靜了許多,誰都知曉,再有忤逆朕的人,朕就會派他去藍田縣為官,別忘了,藍田縣正印大堂還空懸無人!”
朱由檢得意的說了一會話,很快情緒就變得低落起來。
“藍田縣把朕伺候的很舒服……可是,朕最終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朕可能承受不起。
皇后,朕真的很想除掉云昭……可是……唉……飲鴆止渴吧!”
周皇后見皇帝情緒低落,就坐到他身邊握著皇帝的手道:“夜深了,該安歇了。”
回到寢宮,周皇后打散皇帝的發髻,拔掉幾根白發放在朱由檢手中,朱由檢低頭看著白發低聲道:“云昭能把一個破敗的關中經營的富足安康,朕為什么就不能把整個大明安頓好呢?
皇后,朕不服啊!”
周皇后悲憫的抱住了丈夫,將下顎放在丈夫的頭頂上低聲安慰,他們的身影印在窗欞上,甜蜜無限。
站在門外的王承恩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笑意,看來皇后跟陛下這么多年了,情感甚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