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瑯點頭道:“喏!”
等施瑯站起身,云昭從柳城手里接過一摞子文書以及一枚印信,放在施瑯手里道:“韓秀芬在遠海上與世界各國爭雄,她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盡快組織起艦隊,我對她一人在海洋上闖蕩不放心。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些文書里,同時也有足夠的人手供你調度,另外,我還給你配備了一個副手——名曰朱雀!
他本為積年老吏,性情淑均,經驗極為豐富,除過軍事調度之外的事情,盡可托付他手。
若心中有疑惑,也盡可向他請教。”
施瑯低聲道:“必不敢違。”
云昭搖頭道:“海上之事他差你太多,所以,只要艦隊出海,以你為尊,到了陸地,以他為首,這本就是藍田軍規,你可知否?”
施瑯道:“已經明了,藍田軍中,主將主戰,副將主歸。”
云昭笑著點點頭又道:“你還有什么疑惑沒有,如果有,就盡管說出來,我將為你一一解說。”
施瑯猶豫一下道:“先前政務司,秘書監已經解說了很多,施瑯已經大致明白,只是……只是……”
云昭笑道:“盡管到來。”
施瑯咬咬牙道:“軍務緊急,施瑯想盡快趕去潮州做準備,只是這樣做恐怕會耽誤了云氏貴女。”
云昭笑道:“這種事情,是你的私人事情,你要問云鳳,而不是問我。”
施瑯再次拱手道:“既然如此,施瑯沒有問題了。”
云昭起身轉過桌子,拉住施瑯的手道:“保重吧,莫要輕言生死,我們都要保住性命,看看我們締造的新世界值不值得我們付出這么多。”
施瑯步履沉重的出了大書房,回頭看的時候,發現云昭就站在那顆老柿子樹底下背著手為他送行。
不知怎的,施瑯的眼眶熱的厲害,強忍著鼻子傳來的酸楚,大步離開,他很清楚,被他抱在懷里的那些文書的分量有多重。
不說別的,僅僅是這一份信任,就讓施瑯有了為此人肝腦涂地的想法。
“前段時間你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明月下,韓陵山舉杯邀月,狠狠地諷刺著施瑯。
云鳳笑瞇瞇的給施瑯的酒杯倒滿酒,就乖巧的跪坐在邊上不言不語,就是發髻上的哪一枝珠釵,在月光下反射著幽光。
施瑯瞅著那串珠釵舉杯對韓陵山道:“都是肺腑之言,你與縣尊不同,老子最多欠你一條命,你想要就吭聲,還你就是。
我覺得我欠縣尊的恐怕不是一條命能償還的。”
韓陵山笑道:“這就沒法子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你跟他打交道了,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欠他一堆東西。
你知道不,他當初買我的時候就他娘的花了四十斤糜子……
我都不知道幫他賺了多少錢,殺了多少死敵,還了他不止一百萬斤糜子……有個屁用,直到現在,我發現,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你一開始就欠他這么多……老天爺啊,你怎么還得清呢。”
云鳳聞言,瞅著施瑯道:“我不是兄長的,我是自愿的。”
韓陵山聞言瞪大了眼睛瞅了瞅這個他不認識的云鳳,想要感慨兩聲,卻發現云鳳從背后拿過一個很大的包袱塞給施瑯。
想了想,又把頭上的珠釵取下來,放在施瑯手中道:“你現在落魄呢,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衣衫跟錢,鞋子按照你那天留下的腳印,準備了兩雙,也不知道合不合腳。
這枚珠釵是我最心愛的東西,你留在身邊,寂寞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施瑯怔怔的看了云鳳片刻,然后很痛快的將珠釵揣進懷里,又把大包袱放在身后,對云鳳道:“倒酒!”
云鳳再次給韓陵山跟施瑯斟滿了酒。
施瑯舉起酒杯對韓陵山道:“我來關中,如進寶山,謝過韓兄引薦。”
韓陵山的眼光落在云鳳身上漫不經心的道:“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