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
馮英白了丈夫一眼,就對不遠處的云大叫道:“派一隊人去江岸防護,這里懸崖陡峭,小心落石,要快速通過。”
云大答應一聲就下了指令,不一會,大軍的行軍速度就快了許多。
從漢中到襄陽還有一個州府名曰——新安州。
云大對這條路很熟悉,因為他剛剛走過一遭。
所以,當云昭看到赤著腳背著一個竹筐從漆樹林里走出來的周國萍,他的眼眶有些發熱。
昔日那個極度重視容顏,甚至為此不惜拔掉自己兩顆齙牙的倔強女子,如今,穿著一身麻布衣裙,背著一個巨大的竹筐,正沖著他笑呢。
“一府之尊,何至于此?”
“縣尊萬金之軀,如今不一樣來到這窮荒僻壤之地?”
“我來,是因為這里有你。”
“哈,要不然你攆走馮英,今晚我來侍寢如何?”
“還是算了,你會被馮英捶死!”
“我可不是錢多多,馮英不一定就是我的對手。”
“算了,你還要嫁人呢。”
“我嫁人?你要啊?”
“不要!”
“這不就是了,假惺惺的,不過,你要走遠些,這里割漆的全是女人,有些沒穿衣服,你看見了不好!”
“啥?沒穿衣服割漆?生漆咬人你不知道?”
“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大少爺,有人寧愿被漆咬,也不愿意壞了衣裳!”
云昭張嘴想說兩句,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帶著一群大男人離開了漆樹林,回到了周國萍那間簡陋的府衙。
云昭瞅著那些坐在書桌后面假裝忙碌的書吏們就來氣,忍不住問其中一個。
“割漆的活怎么都是女人在干,還要搭上你們府尊?”
一個面色蒼白的書吏,擼起自己的袖子,指著胳膊上的紅點道:“我們去了,都被生漆給咬了,咱們在興安府總共只有五十一個人,有三十四個跟生漆相克。
興安府這個地方山多,地少,只有生漆這東西能拿的出手,府尊來了之后,二話不說,就要大量生產生漆,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
我們這些跟生漆相克的人只好留下來干統計人口,說服山民下山的事情。”
云昭皺眉道:“這里還沒有開展土地分配工作?”
小吏頓時就叫了起來:“縣尊,不是我們不開展工作,是沒法子開展,我們只要靠近那些人,他們就會躲起來,還有一些人只要見到我們就會發起攻擊。
興安府的人口本來就不多,他們還修建了很多堡壘,全部住在高墻大院里,下官曾經準備派軍隊炸掉那些堡壘,府尊不肯,說這不是一個好辦法。
總要這些人自愿出來才好。
所以,她就親自帶著能找到的一些沒人要的女人,進山收割生漆,還說,等這些女人們賺到錢糧了,別人也就知道我們是好人,也就會跟著出來,最后也許就愿意接受我們的管轄了。”
云昭聞言長嘆一聲,拍拍小吏的肩膀道:“玉山書院出來的?”
小吏笑道:“今年剛剛畢業,就被分配到這里了。”
“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