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麟冷笑道:“好,本官自然會去跟洪督帥爭一個黑白分明,只是,在我們爭執的時候,希望吳將軍感念一下陛下對你吳氏一族的隆恩。”
吳三桂像看死人一樣的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張若麟,這樣的眼神看的張若麟身體發虛,有些其氣急敗壞的道:“你待怎樣?”
吳三桂搖搖頭道:“我等著看熱鬧。”
“放肆!”張若麟勃然大怒。
吳三桂嘿嘿笑道:“小氣,不看便是了。”
說完,就招呼起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關寧鐵騎,召喚來一個交好的杏山守將王欣,將他的人攙扶去了軍營,請來軍醫為眾人療傷。
王欣見關寧鐵騎一干人雖然狼狽,卻一個個趾高氣揚的,便低聲問吳三桂:“如何?”
吳三桂嘿嘿笑道:“老子攻擊了黃臺吉,殺了他的正黃旗親軍不少人,若不是多爾袞就在我們身后十余里的地方,我們即便是不要命,也要干掉黃臺吉。
老子還在建奴四面包圍的時候,殺透了蒙古人的騎兵大隊,斬首不下三千,硬生生的從松山歸來,告訴你,這一戰,我們殺敵數目不會少于兩萬。“
“什么?”王欣吃了一驚。
吳三桂拍拍王欣的肩膀道:“想要活命,就莫要聽那些窮措大的,用松山換取了兩萬建奴,這買賣怎么算怎么值。”
“杏山?”
“嘿嘿,杏山也會一樣,督帥準備帶著我們回歸山海關,走一路打一路,等我們回到山海關,建奴的兵力也就損耗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我們在關內重新集結大軍,再出關奪回那些土地不算什么大事。”
“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兩存?”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張若麟那頭豬知道什么,反正死的是我們這些大頭兵,不是他們,為了些許顏面,他們才不會在乎我們是怎么死的。”
“你們要小心,張若麟已經說動了總兵大人,等督帥人馬到了杏山,他們就會離開杏山去筆架嶺,還要你們頂在最前邊。”
吳三桂聞言,沉默了片刻道:“先給我治傷吧……”
洪承疇是最后一個走進杏山大營的人。
他遠遠就看見了背著手站在大營里的張若麟,并沒有理會這個人,而是繼續瞅著自己的部屬走進杏山大營。
眼看著最后一匹騾馬拉著的爬犁走進大營之后,他這才下令關閉大營。
“洪帥,下官有話要說!”
張若麟站在一丈開外悲憤的沖著洪承疇大喊大叫。
洪承疇抬眼陰鷙的看了張若麟一眼道:“閉上你的嘴,再敢多說一個字,本帥即刻將你分尸!”
張若麟見洪承疇須發虬張的模樣,嘴巴蠕動了幾下,終究不敢再說一個字,他覺得一旦自己再次激怒了洪承疇,分尸這種事有很大的可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朝洪承疇抱抱拳就轉身離開了。
檢查過傷兵營之后,洪承疇就坐在中軍大帳中,一口口的啜飲著茶水,一言不發。
直到現在,曹變蛟都沒有露面,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建奴大營也隨著他們來到了杏山,就在十里以外駐扎。
此時的場面與松山毫無二致。
陳東抱著胳膊站在營帳角落里,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