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看完了最后一個字,長吁一口氣,在文書上用了印信,做了批示,裴仲就小心的捧走,準備刊印,作為大會上最重要的會議文件下發給每一個代表。
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涼茶,云昭將腦袋靠在椅子背上閉目養神。
韓陵山走過來道:“李洪基,張秉忠派來了使者,希望可以參加這場大會。”
云昭揮揮手道:“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韓陵山皺眉道:“這樣會堅定這兩個巨寇跟我們做對的決心。”
“他們早就知道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讓這些人暗中參與大會,這沒必要,大會必須是莊嚴肅穆的,且一定要純粹,不能摻雜別的東西進來。”
“好,拒絕他們也成,問題是大明首輔陳演也派人前來,準備旁聽大會。”
云昭愣了一下道:“首輔不是周延儒嗎?”
韓陵山笑道:“洪承疇遼東戰敗,周廷儒罪在不赦,被廢黜下獄了,改為陳演。”
云昭搖頭道:“陳演?”
韓陵山道:“根據宮中傳來的消息,皇帝之所以會降罪周廷儒啟用陳演,目的在于遷都!”
“遷都?”
“沒錯,皇帝已經發現京城不可守了,就準備遷都去南京以圖后勢,他自己如果提出遷都,會被貽笑萬年,并且違背了祖制,就希望由陳演來主動提出遷都事宜。”
云昭皺眉道:“陳演是什么態度?”
韓陵山道:“陳演覺得自己的名聲也很重要,不肯出這個頭,目前正在跟皇帝對峙,希望皇帝重振精神,挽大廈于將傾。”
云昭嘆了口氣道:“這是要皇帝死在京城啊。”
韓陵山搖頭道:“他們現在即便是想要撤退到南京,也無路可走了。”
云昭皺眉道:“怎么就無路可走了呢?可以從真定府走山西入河南過開封……”
云昭說著,說著,聲音慢慢的低下去了。
韓陵山道:“山西的大半在我們手中,河南大半在我們手中,再往前走,就是李洪基的地盤……不管是我們,還是李洪基,對皇帝來說都是一樣的。
所以,只能從天津出海,可是,大明水師早就破敗不堪,能出海巡航的只有商船,沒有戰艦,乘坐商船出海,海路上一樣不平安,鄭經,倭寇,西洋人,再加上施瑯他們,更加的危險。”
“陳演這些人一樣沒有活路。”
韓陵山嘆口氣道:“人家陳演可不這樣看,他們覺得自己手里握著皇帝這個蓋世珍寶,不論是誰進京,他們都有奇貨可居。”
云昭愣了一下道:“你說的奇貨是指皇帝?”
韓陵山道:“可不就是皇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