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行腳推車販賣的小販,還是田地里耕作的農夫,臉上都泛著一種叫做富足的光芒。
他見過農夫們在耕作之后,就會在水渠里洗干凈腳,然后穿上鞋襪,見過**著上身推車的商販,在遇到城關的時候會穿上干凈的衣衫。
錢謙益派遣老仆去問過,得到的答案便是——狗日的官府。
當錢謙益進入潼關之后,看到了街面上往來的人,毫無例外的都比東南的人干凈一些。
人只要干凈了,地位差異就沒有那么明顯了,本身彰顯出來的氣質便不容人輕侮。
跋扈習慣了的錢氏家丁,在關中還沒有粗暴的對待過任何一個人。
“這是一個新世界。”
錢謙益嘆息一聲。
大勢已去的挫敗感讓錢謙益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普通一些,平和一些。
今天的大會,干的主要事情就是把云昭推舉成皇帝。
這個過程僅僅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大會發出選票一千一百三十五張,收回有效選票一千一百二十八張,其余七張選票并非是反對,而是因為有的混蛋在選票上大發感慨,甚至還有寫詩贊頌云昭當選的……所以,這些票統統作廢了。
正式成了藍田皇帝的云昭跟方才并沒有什么不同,還是坐在第一排安靜的開會,聽張國柱,韓陵山,錢少少輪著念他們各自冗長的工作報告。
上午的會議很快就要結束了,就在韓陵山念完最后一個字,朱存極準備上去宣布上午的會議結束的時候,四個黑衣人捧著四個黑色的盒子快步走進了會場。
很快,四個盒子就被擺在長桌上。
云昭走上臺子,黑衣人就解開盒子上綁著的繩子。
隨著繩子松開,盒子的四壁就倒了下去,露出四顆猙獰的人頭。
一剎那間,會場死一般的安靜,即便是安穩如朱舜水,錢謙益者,一股涼氣也從后脊梁竄到后腦,腦袋一陣陣的發麻。
云昭看了一下手上拿的紙張,隨手丟棄,將手按在第一顆頭顱上道:“我也分不清這到底是什么平世王,還是什么狗屁的摩天王,總之,這顆頭顱是從一個害民之賊的脖子上割下來。
其余三顆頭顱都是如此。
他們頭顱既然在此,那么,他們在大明攪起來的四股煙塵應該已經散掉了。
既然朕已經成了皇帝,那么,天下間就不許再有人稱呼自己是皇帝。
天下雖大,皇帝只能有一個,為了不讓百姓們感到疑惑,從而認錯皇帝,其余所謂的皇帝就要死。
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四顆叛賊頭顱,以后大家還會見到更多。
多看看,也就習慣了。
上午的會議就開到這里,散會,大家去用餐,休息吧,下午的會議任務很重。”
大會堂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直到云昭背著手走出大會堂,就聽會議堂里一下子就炸鍋了。
人頭是韓陵山,錢少少這幾天出動了無數密諜司,監察司好手的成果,本該在大會召開之前就拿來,是云昭不許他們趕什么時間,只要把事情做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