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道:“我來的時候,我師傅就說過,他不喜歡看到這一幕,擔心自己會發瘋,他又說,我必須看到這一幕,且必須生出警惕心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這句話說起來簡單容易,可是,真正了解其中含義的人,心都是涼的,因為他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這句話又能如何?
人們會依舊選擇走老路。”
留在京城的人,沒有人能真正的快活起來。
城里死于鼠疫的百姓尸體,被官兵用投石車給丟出城外。
從城墻上下來的韓陵山,夏完淳看到了這一幕。
其實挺壯觀的……尸體在半空中飛舞,死的時間長的,早就被寒風凍得**的,丟出去的時候跟石頭差不多,有的剛死,身體還是軟的,被投石機丟出去的時候,還能作歡呼狀……有些尸體甚至還能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京城寬闊的街道上見不到多少人,至于孩子更是一個都不見,只有幾匹瘦弱的黃狗,在大街上巡梭,這些狗好像都不怎么怕人,見到韓陵山跟夏完淳的時候,甚至會呲牙咧嘴,看樣子很想吃一下這兩個看起來很健康的人肉。
夏完淳跟韓陵山兩人口鼻上都捂著厚厚的口罩,戴上這種夾雜了藥材的厚厚口罩,呼吸總是不那么順暢。
五六個瘦弱的地痞從巷子里鉆出來,攔住了他們兩人。
他們身上還背著幾個花花綠綠的包袱,其中最兇惡的一個家伙手上還有一柄染血的刀,刀上的血跡很新鮮。
韓陵山沒有理睬他們的威脅繼續向前走,夏完淳就很自然的揮刀了,兩人邁著輕快地步伐穿過小巷子,而此時的小巷子里倒著十幾具新鮮的尸體。
過了片刻,一些趕著馬車專門收拾尸體的人看到了這些尸體,他們對于尸體上恐怖的刀傷視而不見,撿起那些遺落在地上的包袱,然后就把尸體都裝到馬車上,然后,送去城墻邊,讓那些投石機手把尸體丟出城去。
沐天濤得勝歸來。
才到沐王府,就看見成國公朱純臣,保國公朱國弼,兵部尚書張縉彥,首輔魏德藻,齊齊的坐在他家的廳堂上默默地喝茶。
沐天濤也沉默的坐在主位上,上來兩個仆婦,幫助他卸掉鎧甲,一些狼牙箭射穿了鎧甲,脫掉鎧甲之后,血便流淌了下來。
“用酒精消毒,清洗干凈最為重要。”
在成國公朱純臣,保國公朱國弼,兵部尚書張縉彥,首輔魏德藻的注視下,仆婦用沐天濤從藍田帶回來的酒精,掀開傷口,一絲不茍的清洗了傷口,然后才裹上紗布。
“昨夜出城襲營,并沒有全勝,劉宗敏這個惡賊很警覺,我才開始沖擊他的前軍大營,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雖然攪亂了他的前軍大營,也燒毀了他的中軍糧草,可是,這并不以讓劉宗敏離開京城。”
沐天濤把話說的非常中肯,甚至算是誠實的稟報了軍情。
首輔魏德藻搖頭道:“世子昨夜沖鋒陷陣表現之悍勇,老夫等人都有目共睹,自然會稟報陛下,不會辜負世子為國征戰一場。
老夫等人今日前來,不是來向世子請教戰事的,現如今,京城中糧草匱乏,軍兵無餉銀,世子之前征餉甚多,此時應該拿出來,讓老夫征召更多的敢戰之士,守住京城。”
沐天濤茫然的抬起頭,瞅著面色嚴肅的四人道:“征來的餉銀,已經全部交給了陛下,我想您幾位不可能不知道吧?”
兵部尚書張縉彥有些煩躁的道:“陛下那里的銀子已經用光了,現在,我等就想知道曹公寶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