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敏大怒,派遣軍卒去大學士府邸挖掘,果然遍院子土下全是白銀。
暴怒的劉宗敏開始大刑伺侯,又刑求得黃金數百兩,珠珍成斛……
至此,劉宗敏對大明官吏的深仇舊恨全部爆發,固執的認為,大明官吏沒有一個是無辜之輩。
他在大門口立數十剮人柱,殺人無虛日,無論官員、富民、居民,只要看上去家中有錢,肯定會被請至此處挨刑。
大明的翰林、科臣這些清貧官員最倒霉,他們家中油水實在拿不出,多被刑掠而死。
即便是如此,京城中的拷掠之風依舊波及不大。
直到李弘基麾下軍紀最為嚴明的”老營”也開始出動之后,京城頓時就成了人間地獄。
“老營”兵馬開始肆虐人間純粹是李弘基的錯。
李弘基此人在吃飯方面極不講究,惟吃少許米飯拌干辣椒,佐以烈酒送飯,不設盛饌。
器物方面,李自成皆用昔日營中的粗陋軍器,對于宮中龍鳳諸精致器皿,他眼神不好,總覺“栩栩如生”的藝術品龍騰鳳躍,很感不祥,所以從來不用。
老營兵馬屯駐皇宮,自然有樣學樣。
他們以皇宮中精美巨大的宮窯花缸做馬槽,拆精木門窗燒火為炊。看見內庫中有珍稀巧雕的犀牛角杯,士兵們把大點兒的用于搗蒜,小點兒的注入豆油當燈用,一無所惜。
見劉宗敏等諸營皆富,李自成的“老營”只得粗米馬豆當糧食,這些追隨李弘基時間最長,出力最多的部下們怨聲載道,覺得“闖王”不公。
于是私下相率出宮淫掠,遍入民間房舍搶財奸淫。僅安福胡同一地,一夜間被**致死的婦女就有三百多人。
韓陵山與夏完淳依舊在呼呼大睡。
只不過,他們昏睡的地方從樓閣中搬到了地下。
就在他們的頭頂上,居住著六十余名大順軍卒,每天都能聽到這些人談論劫掠多少金銀的聲音。
人睡得時間長了,對身體自然是不怎么好的。
所以,有時候,他們也會坐起來聊聊天。
“叔叔,您說李弘基到底能弄到多少銀子?”
韓陵山道:“應該有很多。”
“我看京城窮蹙,應該沒有多少。”
“你錯了,李弘基想的一點錯誤都沒有,銀錢不會自己長腿跑掉,皇帝是真的沒錢,可是,官員們可是真的富裕啊。”
“為什么,我聽到他們的慘狀,心里面居然平靜如水?”
“這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今日的慘狀,是他們自己求來的,一艘行駛在大海上的巨舟沉沒了,船上的老鼠即便是長的再肥,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