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里面學問最好的馮厚敦展開衣帶看了一遍,遞給閻應元道:“沒希望了。”
閻應元看完衣帶詔之后丟給陳明遇道:“我們在江陰之所以要阻攔大軍,并非為了這些蠹蟲,只是聽說藍田大軍來了,要收回我們所有人的產業,從此后,天下所有人都將成為你云氏的奴仆,只能靠著你云氏才能存活。
為人奴婢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后來聽顧炎武說了藍田國策之后才明白上當了。”
云昭笑著舉起酒壇子從里面控出來最后一點酒,分在四個人的酒杯里,每個酒杯都不太滿。
云昭舉起酒杯道:“來來來,三位我們共飲這杯酒之后就各奔東西吧,我繼續去當我的皇帝,你們回江陰繼續去當你們的百姓,如果想當官,就去地方縣衙,府衙報備,只要能通過考核就成。”
陳明遇苦笑著舉起衣帶詔就要扯爛,被云昭一把奪回來,重新塞進袖子里道:“這可是好東西,不能損毀,以后要保存起來放在大會堂里展出。”
陳明遇道:“我們把三人應該死……”
話說了一般就被云昭將他的手抬起來用酒杯堵住他的嘴道:“死什么死啊,大好的日子就要到來了,且好好活著,看朕如何大展雄風將我漢人天下治理成天下之雄!”
說完話,就把半杯殘酒一飲而盡,丟下酒杯朝三位拱手道:“就此告辭!”
然后就站起身,背著手虎步龍行的走了。
閻應元三人看著云昭的身影消失在監牢拐彎處,三人對視一眼,也齊齊的丟下酒杯,全沒了說話的心思。
監牢的門大開著,他們并不懷疑云昭放他們離開的誠意,只是多少有些難堪,至今,他們還不明白三個小小的胥吏有何資格與當今天下兇名昭著的巨寇一起飲酒。
馮厚敦第一個出聲道:“或許這就是皇帝真正的模樣吧,與他見面三次,對他的看法就改變了三次,我好像不怎么反對他當我的皇帝。”
陳明遇道:“開國帝王那里有一個是好對付的,不過,總體看來,開國皇帝做事都不會太差。”
閻應元瞅一眼那個守在門口一臉不耐煩的獄卒道:“走吧,皇帝對我們禮遇,這些混賬卻不會,老夫當了多年的典史,甚至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
既然人家不殺我們,我們也沒有自己尋死的道理。”
三人背著包袱剛剛離開監牢,就看見那個獄卒換了一身普通衣衫出來了,還把監牢的大門鎖上,從樹下解開一頭驢子,跨坐在上面,得得得的走了。
“整座監牢里就關了我們三個是吧?”
馮厚敦有些不相信。
閻應元與陳明遇本就是江陰典史,那里會不明白馮厚敦的疑惑,這些天來,他們就看見了這一個獄卒,而且這個家伙只在白日里的出現,夜晚,整座監牢里安靜的嚇人,監牢里可不就只有他們三個囚犯嘛。
“走吧,回家。”
閻應元把自己的包裹背在背上率先離開,陳明遇,馮厚敦兩人緊緊跟上。
離開了玉山監牢,三轉兩轉之下,就匯入了一條主街。
這條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等三人匯入人群之后,很快就消失了,就像三滴水匯進了江河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