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廷的母親有些為難的道:“你父親,跟大娘……”
孫廷垂下頭低聲道:“只要小娥進了玉山書院,就會立刻趕赴寧夏玉山書院下院就讀,不論是父親,還是大娘,都不可能再干涉小娥的前途。
如果,如果能考進玉山書院上院,就連父親見了小娥,也需要恭敬三分。
所以,這件事就這么辦了,女先生的事情交給我。”
孫廷的母親瞅著自己的兒子嘆口氣道:“我娘想給你多積攢一些家底,將來也好靠著這些錢出人頭地,你妹子畢竟是女子。”
孫廷一言不發,又往妹子的飯碗里夾了一筷子菜,自己將菜湯倒進米飯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就徑直去了書房,他的事情很多,沒有多余的空閑跟母親說一些她聽不懂的道理。
孫元達進入庶子的小書房的時候,孫廷正汗流浹背的整理一摞子賬本,一手算盤,一手記錄,小妹在旁邊幫他報數字,計算的奇快。
見閨女放下手里的賬本,孫元達咳嗽一聲,走進了書房。
見父親進來了,孫廷與妹子就一起向父親請安,兄妹兩就站在一起準備聽父親訓話。
孫元達翻看了一下孫廷準備的賬本,看了幾篇之后就道:“這么說,縣尊將招募工匠,民夫的差事交給了你?”
孫廷躬身道:“蒙縣尊看中,將招募事,錢糧事,督造事都交給了孩兒。”
孫元達翻翻眼皮子看看孫廷道:“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
孫廷的心咯噔一下,連忙道:“縣尊說的好,年輕人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不能太把自己當人看,只有吃別人吃不了的苦,受別人受不了的累,才能有所成就。”
孫元達咳嗽一聲道:“明日你去找縣尊辭掉手上的差事,讓你大哥去,你去揚州,我會把六家商鋪交給你來打理。”
孫廷看著父親的眼睛道:“父親,恕孩兒直言,大哥去了不是好事,而是取死之道。”
對于孫廷的答復,孫元達并不意外,冷冷的道:“你覺得你比你大哥要好嗎?”
孫廷低聲道:“孩兒在縣尊麾下不過兩月,在這兩月中,孩兒別的沒有學會,首先學會的就是知道了藍田皇廷法度森嚴。
尤其是關系到鐵路這種歌之根本的大事,只要犯錯,基本上沒有寬恕的可能,父親在朱明時期,用銀錢辦事自然可以無往而不利。
在藍田皇廷,孩兒可以明確的說,沒有這種可能。
我大哥詩酒風流,性子粗疏,又仗義疏財,喜歡結交朋友,這都是大忌。”
孫元達看著自己的庶子,再次嘆口氣道:“為父沒有預料到是這個結果,如果早知今日,就該送你大哥去縣尊麾下效力。
兒啊,你也是孫氏子孫,應該懂得我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
藍田皇廷之所以會讓為父上這個惡當他們是有考量的。
是在有目的的拆分我們家,分散我們的力量,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孫廷點點頭道:“縣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就是他前期苛待父親的原因所在,他的目的就在于分化孫氏,拆解孫氏這個龐然大物。”
孫元達點點頭道:“看來藍田做事還是有些章法的,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他們擺開陣仗要對付我們,我們定不能讓他們如愿。”
孫廷搖搖頭道:“父親,我們真的有力量對抗朝廷嗎?人家在揚州沒有動用武力來推進這件事,已經是法外施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