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瞅著舅舅可笑的發型道:“舅舅的頭發太丑了。”
祖大壽苦笑一聲道:“舅舅老了,臉皮厚,只要活著怎么都好,你還年輕,這么糟踐自己的身體自然是不成的,舅舅早就跟攝政王求過情,你不用。”
吳三桂看著祖大壽道:“剃發我不舒服,不剃發如何取信建奴?”
吳襄摸摸自己花白的頭發道:“為父我去剃發,我兒不用。”
吳三桂冷笑一聲道:“人家恐怕要的是我!”
祖大壽笑道:“是這樣的,你現在才是遼東將門的主心骨,你不剃發確實不合適,長伯,其實剃發也沒什么,夏日里還涼快。”
吳三桂緊皺眉頭正要說話,門外卻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頃刻間,就聽門外有人稟報道:“啟稟將軍,李弘基大軍忽然向我方靠攏。”
吳三桂打開大門瞅著探報道:“來者何人?”
“郝搖旗!”
“目的!”
“不知!”
“傳令下去,三軍戒備,立刻派出使者詢問郝搖旗部來我處何意?”
探報施禮之后迅速離開,吳三桂回頭看看舅舅跟父親道:“我去處理軍務。”
吳襄連連揮手道:“速去,速去。”
吳三桂迅速離開了,屋子里只剩下祖大壽與吳襄面面相覷。
“舅兄,你覺得長伯會同意嗎?”
祖大壽嘆口氣道:“誰給他選擇的余地了?誰又給我們選擇的余地了?短短二十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世道變幻的也實在是太快了。
大明完蛋了,云昭起來了,蒙古人被殺的差不多了,李弘基眼看著就要完蛋,張秉忠也被茍延殘喘,強悍的建州人也退縮了,留下我們這些沒名堂的人,活生生的受罪。”
吳襄猶豫一下道:“要不然我們去試試云昭?”
祖大壽搖頭道:“想都別想,這些年來,我們已經試探過無數次了,也努力過無數次了,不論我們怎么說,統統石沉大海。
你再看看藍田皇廷的模樣,有幾個是我們熟悉的舊人?
錢謙益,馬士英,阮大鉞這些人把腦袋削尖了想要混進藍田皇廷,你可曾看到他們出現在藍田的朝堂之上了?
別想這事了,云昭要的是一個嶄新的大明,他不要舊人……”
吳襄嘆口氣道:“真真是有家難回,有國難奔,現在想來,云昭命我們兵出一片石阻攔李弘基逃亡的軍令,是我們最后的投誠機會啊……”
燕子吱吱喳喳的終于選好了一處屋檐,開始忙著筑巢。
祖大壽與吳襄就這么呆滯的瞅著兩只燕子忙著筑巢,久久不作聲。
下午的時候,吳三桂回來了,甲胄都沒有來得及卸掉,就回到房間對祖大壽與吳襄道:“郝搖旗被李弘基拋棄了,他想與我們結成聯盟。”
祖大壽道:“郝搖旗緣何被李弘基拋棄?”
吳三桂皺眉道:“根據使者說,是郝搖旗不愿意追隨李弘基遠走北方,所以,就想跟我們結成聯盟,繼續留在遼東。
郝搖旗還說,一切聽我的號令。”
吳襄道:“郝搖旗麾下有多少兵馬?”
吳三桂道:“根據探報,原本有五萬之眾,與李弘基正式決裂的時候,有兩萬人離開了郝搖旗不知所蹤,剩下的人馬不足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