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起身將劉主簿攙扶起來道:“你也別覺得這是朕的好心,其實呢,朕心里還存著私心呢,這些年你在藍田縣可謂是兢兢業業,朕都看在心里呢。
你的長子不幸夭亡,這是人間大悲之事,可憐那個能干的小子了,原本朕以為自家后院也能出一個干才,可惜了。
不過,你的長孫已經離開了玉山書院,聽說去了隴中靖遠擔任里長了?”
劉主簿擦擦眼淚高興道:“回陛下的話,確實如此,老奴的小福兒如今在隴中靖遠縣皋蘭擔任里長,聽說干的不錯,等里長任期滿了,就要升遷去天水府。”
云昭點點頭道:“不錯,好好地磨礪幾年,又是一個干才啊,朕聽說云彰對于商賈參與鐵路建設的事情與夏完淳任上制定的政策有所不同,你知道這件事嗎?”
劉主簿道:“回陛下的話,夏公子任上的時候,這些商賈家的庶子們為了跟家里爭權奪利,必須仰仗夏公子支持才能站穩腳跟,所以,那幾年,他們聽話的很。
這幾年不同了,一些一文不值的庶子們一個個因為修建鐵路賺的腦滿腸肥的,開始抖起來了,大皇子到任之后,準備讓他們出錢修建入川的鐵路,他們竟然敢叫苦連天。
陛下,這不妨事,大皇子是什么人,跟這些一錢不值的混賬東西呢說那么多做什么,等老奴回去,就拿他們開刀,讓他們知道忤逆了大皇子到底是個什么下場。”
劉主簿發起狠來,一雙原本彎彎的眼睛頓時就變成了兇惡的三角眼,威勢還是有一些的。
云昭擺擺手道:“這件事是云彰太過理想化了,他沒有走過蜀道,不知道蜀道的艱難,只是單純的看見蜀中與關中溝通不便,這才起來修建長安到成都的鐵路來。
李白當年有詩云——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修建關中到蜀中的鐵路,絕非幾個商賈能做到的,說句胡好聽的話,即便是全天下的商賈聯合起來也沒有本事修建這條鐵路。
這件事,只能由國家來做。
你回去之后把朕的話帶給云彰,讓他親自走一趟蜀道,再說修建這條鐵路的話。
還要告訴他,做任何事情都要量力而行,要循序漸進,莫要急躁,他今年不過十四歲,有的是時間,那么急功好利做什么呢?
讓他記住了,他是藍田縣令,不是長安知府或者成都知府,這不屬于他的管轄范圍。”
劉主簿連連點頭道:“陛下說的是,蜀道確實艱難,想當初仙人們為了修通蜀中棧道,也不知道死傷了多少人,用了多少時間才修通。
老奴一定把陛下的話帶給大皇子,同時,老奴一定會陪同大皇子實地走一遭蜀道,看看到底能不能在這里修鐵路。”
等劉主簿千恩萬謝的走了。
云昭長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到底沒有長大啊,辦事情還是只拼著一口氣,這個傻孩子,怎么就想起修入川鐵路了呢?
要知道,即便是在后世……修建成渝鐵路的時候,也是死傷累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