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令狐向來隨性,但是面對桃源這等大問題上,是絕對不敢隨意處置的,必須慎重又慎重,徹底思考全面,方能做出決定。
盯著茶杯里面好似桃花的茶葉,令狐手指微微顫抖,在茶杯里面蕩起層層漣漪,激蕩的茶水都要四濺出來。
放下茶杯,梁興居溫和地皮笑肉不笑地笑著,說道:“咸陽令何必如此,不過是些普通茶水,難道咸陽令還擔心梁某在茶里面下毒。”
“我們喝的都是銅壺里面出來的茶,要是您這茶杯里面有毒,那豈不是我們彼此茶杯里面都是有毒,您沒喝,倒是我喝了許多,也沒見著立刻倒下。”
瞧著梁興居這番噎人的功夫,旁邊坐著的景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明明知道別人在畏懼顫抖什么,他偏偏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偏偏要火上澆油,真是可恨。
當然,能看見令狐如此模樣,倒也是景云想要看見的,之前的咸陽令可是處變不驚,任是何種問題,他都能毫無縫隙的推出來,或是直接義正言辭的回答,但是面對桃源的問題,莫說是咸陽令,就算是九卿三公來此,都定然折戟沉沙。
朝堂的事情,向來都是忌諱。
而能引起桃源參與政事的問題,更是忌諱當中的禁忌,萬萬不可提及,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令狐居然自己找上門來,還打算往禁忌里面闖一闖。
真是合了那句,不知者不畏。
不過說起來,令狐倒是明白,知曉其中的厲害,因而現在一直處于沉默的狀態,不敢輕易說話,怕就怕說出一句,便是萬劫不復的把柄。
半響之后,令狐被噎的說出擦邊的話:“茶水倒是好,極好的春茶,不過在我看來,學宮周遭的景致最是學宮的驕傲,尤其是學宮當中的西園,以及那些學宮周圍云來集的景致,更是好到極點。”
“晨起來時,并未走官道,倒是沿途欣賞著云來集的景致,在路邊看見漫山遍野的桃花盛開,好似經年累月都不掉,頗具聲威,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喝如此好茶的緣故,因而望眼欲穿。”
真是副好腦袋,梁興居掃了眼變得自若訕笑的令狐,忍不住地微微笑:“如此說來,咸陽令真是好嗅覺,竟能預知未來,能知道梁某今日定然會邀請咸陽令喝茶,因而一路沿途賞花,把云來集僅有的桃花都看遍。”
“倒是件極好的事情,賞花品茶,乃是完美到極致的配合,可惜兩者不是相同時間,如若不然,怕是咸陽令不虛此行。不過話說回來,云來集的桃花終是有凋敝那日,想要時常尋到桃花,咸陽令怕是需要再尋覓好去處。”
“我知曉一地,不知咸陽令是否有興趣?”
聽聞此言,令狐心神皆懼,穩定心神,面色如常,尷尬地笑了笑:“下官雖是坐到咸陽府的位置,時常和朝堂那些雅士出入,該是學了些賞花品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