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骨子里面仍舊是沒有學識的粗人,只知道鉆研那些查案辦案的本事,倒是對文人墨客,賞花品茶的手段沒什么興趣,梁祭酒有心相鑒,實乃是下官無力。”
說罷,令狐極其隨意的擦拭了下額頭和臉頰,并沒有任何汗跡,只是有些習慣性而已。剛剛的那些話,能夠聽出來梁興居其實說得非常明白。
他的猜測并沒有半點錯誤,那道苦衷確實來自桃源。如若這些事情被捅出去,要是真的發生桃源處理政事的情況,恐怕百死莫贖。
帝國綿延千年,除了桃源在背后守護之外,更多的是不允許桃源的修行者參與帝國的政事,要是此例一開,來日那些強大的修行者,都想要進入帝國朝堂,到時候的帝國朝堂豈不是危矣。
桃源里面兩位老夫子年事已高,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歲月,修為境界參天,那種凡塵之心,想必早已祛除,但是余下的那些弟子,修行境界不弱,現在年紀都年輕,要是有些歹念,后果不堪設想。
令狐是普普通通的帝國官員,他的思維和想法,基本能夠代表那些在咸陽為官的大多數朝臣。需要對桃源無比崇敬,給予其崇高的地位,同時又要有所警醒,萬不可放任不管。
看著令狐的舉動,景云從心底有些不滿他的作為,但是礙于身份,仍舊是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板著臉,最開始之后,再也沒有說話。
梁興居心里想著,令狐知道了這些事,應該是有所決斷。他知道包括令狐在內的咸陽朝臣的想法,表面上他們對于桃源有著親切尊敬的態度,背地里面卻是極其冷酷,對桃源含著極深的警醒和忌憚。
千年以來,哪怕桃源始終安然無恙,他們都不能放下這種忌憚,反而隨著時代變化,朝臣變化不知道幾何,這種警醒和忌憚在不知不覺間增長到極高的層次。
對于這點,梁興居擁有和景云一般無二的態度,他不喜歡這種態度。哪怕他是學宮祭酒,按照道理來說,本不該和桃源有什么詳細的關聯。
但是現在桃源的境況,讓他很容易聯想到未來學宮的狀態。現在的學宮,或許是千年前的桃源。等到學宮如桃源般強大,或是擁有著無數自學宮出去的學生,主政帝國十大道州,或控制帝國咸陽中樞時。
不被理解的忌憚警醒,將會毫無意外出現在學宮上面,而那些忌憚警醒的官員,或許會是出入學宮的那批學生。
令狐把汗巾收起來,放在袖兜里面,撇了撇嘴,露出幾點笑意,問道:“梁祭酒告知我全部,我告知梁祭酒全部,那是否意味著這件事,其實存在別的解決辦法?”
梁興居看向仍舊在裝傻,仍舊執著的令狐,冷冷哼道:“能存在什么別的解決辦法,這兩件事關聯在一起且不說,誰能解決這兩件事?”
“誰能保證當你解決事情的時候,別的麻煩不會出現?有些東西本來沒有,被寫在書上,便有了,這話雖說有些愚蠢,可卻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