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束君朝著老師點點頭,收斂起剛剛的沉思,轉而再次恢復之前的驕傲和自信,“項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想要如何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想來大師兄和夫子,是能夠說服項信的,坐在南軍元帥位置十幾年,不得機會入咸陽,連是家中兒孫如何,想必面容都忘記的差不多,該回來看看了。”
對于聶束君的這些話,丹丘生贊同地點了點頭,望了眼外面飄飛的桃花,滿目皆是粉紅,初夏時節,能看見這樣的景致,倒不算是什么難過的事情。
“項信的事情,自然有師兄辦理,你們這些小輩不用擔心,至于之前見過的皇帝,他答應了便是好事,沒讓我們多費口舌。”
“倒算是極好,庇護帝國幾百年,真是不愿意和他們趙家皇室翻臉,能夠不翻臉是最好,若是做不到,那便沒了辦法。”
聶束君瞥了眼窗戶,看著湛藍的天空:“老師多慮,想來皇帝是知道明白事理的,曉得那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
“更加清楚得罪桃源的后果,他知道帝國的權威到底來自何處,或許最開始的帝國來自開國的那位皇帝,但往后很多年,師祖依舊在,桃源便不是曾經的桃源,帝國也不是曾經的帝國。”
這番話說得有些直白,甚至有些可惡,丹丘生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反駁,因為事實確實如此,無論如何辯駁,答案都顯而易見。
聶束君忽地問道:“項信回咸陽的事情解決了,那接下來則是林亦入桃源的事情,該設定那些考核,方能展現出桃源的威勢?”
丹丘生喝了口老酒,略做思忖,說道:“都是自家子弟,有沒有設定都一樣,那些考核在我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依我看,對林亦的考核,能夠取消就取消,既然他是你五師弟的的兄弟,又是有李立青的那道承諾,讓他隨意進來倒也無妨。”
聽到丹丘生的解答,毫不意外,聶束君頓時皺起眉頭,再次陷入沉思,臉上的神情異常糾結,半響之后才是皺眉說道。
“老師,不可以如此。”
聶束君否定丹丘生,繼續補充解釋:“雖說一人進入桃源,且又是如此身份,對桃源而言,倒也沒有什么關系。”
“可今日沒有關系,不代表往后都沒有關系。若是來日都是憑借今日的做法,都想要進入桃源,如果來日我們的兄弟,或是別的,仗著關系,仗著今日這道示例而來,那桃源該如何拒絕,總不能搪塞,總不能否定您吧?”
“因而在我看來,考核這些設定必須要有,不過我們可以適當放松些,讓他獲得更大機會進入桃源。如果這樣他都無法進入桃源,那也沒必要進入桃源,往后可能的修行頂端定能一眼可見,何必在桃源浪費時間。”
這些話說出來,聶束君義正言辭,丹丘生想了想,倒覺得沒有什么錯誤,因而只能點點頭,同意聶束君的建議。
作為聶束君的老師,可謂看見聶束君一路走來,丹丘生相信聶束君絕無半點私心,向來公正為桃源的聶束君,決然不可能做出些私心自詡的事。
最驕傲的人,自然是世間最端正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