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陳年舊事,項信倒是不在咳嗽,或是因為中年將軍在他面前的緣故,才是不斷壓制那種想要咳嗽的**,堅定的忍耐下來。
隨手從旁邊扯出道奏報,指了指前面的那張椅子,示意中年將軍坐到椅子上,他有些話要說,同時把手中捏著的奏報遞過去。
中年將軍叫向羽,和項信關系匪淺,來自項信的家鄉關內道,卻是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兩人都是出自同一處村莊,有著相同的經歷,因而在南軍當中,都以為這位向羽將軍和南軍元帥項信有著什么不為人所知的關系。
其實是沒有的,向羽出身平凡,卻是有著項信那般的少年意氣,有著顆勇猛殺敵的報國之心。其身世孤單,早年家族貧困瘟疫饑寒交迫,最終留下他孤孤單單的一人。
項信感念同鄉之情,又是瞧著向羽有不錯的能力,因而一直把他留在自己的帳前。十幾年前那場大戰,向羽一馬當先,有著少年將軍的威名。
后來項信調任南軍,向羽直接放棄西軍的將軍之位,甘愿放棄一切,跟著項信到南軍,哪怕是在項信帳前當個小小的軍旗手都可以。盛情難卻,畢竟是同鄉之人,項信又是有些喜歡向羽的勇猛,因而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輾轉十幾年過去,向羽已經做到南軍第一將的位置,再是上一步,則是南軍副元帥的位置,不可謂英姿勃發。
向羽看著手中的奏報,是嶺南道大堰劍閣附近之前的那場戰斗,詳細的描述了桃源大師兄與大堰劍閣持劍伯的戰況如何。派出去的軍士斥候,修行境界不高,雖然沒有看得太過詳細,卻是把大體的情況敘述清楚了的。
項信捏住白巾,僅僅在手指縫隙間露出極少的部分,擦拭著有些濕潤的嘴角,動作顯得極其輕柔和平常,完全看不到半分刻意。
同時項信面色帶著凝重,又是轉而露出些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之前在清塵寺,岑夫子和書先生便是找上門來,詳談那件他們想要做的事情。”
“老夫雖是形只影單,卻始終為帝國千秋未來考慮,岑夫子和書先生說得那些不無道理。雖然老夫盡心竭力為帝國,可軍方畢竟是我半生的家,入軍者皆是老夫親者同袍,豈能受些彎彎繞繞的陷害。”
“因而岑夫子和書先生說完,老夫是沒有猶豫太深,便是直接一口答應,反正坐在南軍位置上太久,近鄉情怯也好,年老體衰也罷,實在是想要安寧之后,平穩度過余生,或是在瀕臨的階段,做些有利家國的事情。”
說著說著,項信元帥忍不住嘆息,又是忍不住咳嗽兩聲,好在動作迅捷,遮掩的恰到時候,沒有讓對面的向羽看出絲毫不妥。
很是自然的放下手,放在膝蓋上面,用力捏了捏白巾,項信繼續說道:“非是想要做那些事情來宣誓權威,而是那些事情實在是不應該,說起來真是覺得可恥可悲。”
“岑夫子是桃源之主,不出意外,書先生是下代的桃源之主,先后兩代桃源之主出面。即便是想要推搪都無可作為,且瞧著書先生的高深,想來這樣做事沒有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