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番話,鄭屠戶心頭有些得意,認為李荊棘多少會顧忌一二,可他想錯了。
“你找死!”
李荊棘的反應很直接,他爆喝一聲,掄起拳頭就朝他面門轟下。
“砰。”
這一拳打的鄭屠戶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田坑里,還沒等反應過來,李荊棘又騎在了他身上,左右開弓。
“我爹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爹走了,家里還有我和大哥,輪不到旁人欺辱。”
他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絲毫沒停,一個照面已揍了好幾拳。
鄭屠戶被打懵了,鼻頭生疼,鮮血迸流,待他反應過來,也氣的和李荊棘扭打在了一團。
“臭小子,灑家今天宰了你。”
兩人在田里扭打,拳拳到肉,一旁的李茹慌忙叫人來拉架。
“大哥,不好了,二哥在田里和鄭屠戶打起來了。”
她沖進內堂,見大哥正在讀《春秋甲子錄》,連忙喊他出去勸架。
李策之面色微變,放下手里的書,和李茹一起沖了出去。
田里,李荊棘和鄭屠戶仍在毆斗。
鄭屠戶雖人高馬大,整日操持剔骨肉刀,可終究是被李荊棘搶了先機,打破了鼻頭,渾身使不上勁。
而且李荊棘雖未到及冠之年,可從小尚武,氣力也不小,加上狠辣不留手,兩人誰也沒占到便宜。
“住手!”
李策之沖出來,一躍跳進耕田,試圖將兩人分開。
可鄭屠戶和李荊棘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讓步,絲毫沒有收手的念頭。
“別打了,你們別再打了!”
見勸架不成,李策之當機立斷,來到鄭屠戶的背后,用雙手箍住了他整個身子,鄭屠戶一時施展不開,動彈不得。
而李荊棘趁機狠狠揍了他幾拳,疼的鄭山嗷嗷直叫。
“你們李家欺人太甚!”
鄭屠戶心頭怒到了極點,這李家都是些腌臜貨色,李家大郎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居然拉偏架。
挨了好些拳頭,鄭屠戶有些遭不住,想要掙開,卻被李策之箍的死死的。
一連好幾拳,李荊棘又是一腳飛踹,將鄭山踹進了淤泥地里,他這才算脫開了束縛。
“你們......你們走著瞧。”
鄭屠戶憋了一肚子火,爬起來卻有些發怵了。
李家兩個男人在這里,再打下去他必然要吃大虧,無奈只能放兩句狠話,落荒而逃。
待他走后,兄妹三人才松了一口氣。
“荊棘,你沒受傷吧。”
李策之第一時間關心弟弟的情況。
“沒大礙,這鄭屠戶也就看著壯實,真打起來孬的不行。”
李荊棘實際上也就挨了幾拳,后面李策之出來拉偏架,全都是鄭屠戶單方面被毆打。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和鄭屠戶打起來了?”
見他無礙,李策之開始憂心忡忡:“父親剛走,家里很多事情本就麻煩,這時候再遭人記恨,與人結怨實在不該。”
鄭屠戶雖說不是什么狠人,但得罪了他,也得小心他暗中使絆子,坑害李家。
“這件事情可不能怪二哥。”
李茹連忙出言,替荊棘辯解:“是鄭屠戶非得來糾纏我的,他還罵了爹爹,二哥才揍他的。”
“再說了,大哥拉偏架的手法也很嫻熟呀。”
聞言,李策之白了她一眼,板著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苦笑道:“勸也勸不開,我當然得幫自家人了,總不能看著鄭屠戶揍荊棘吧。”
一世人,兩兄弟,這血濃于水的親緣與幫親不幫理的護短邏輯,才是家族的真正含義。
兄妹三人相視一笑,先前不快的氣氛也自然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