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修對屋里面的那些字畫雖然沒有太大興趣,不過對于桌子上的糕點也同樣興味索然。這么大冷天的,再好的糕點,在外面放了半天,凍得**的,口感實在是不敢恭維。
這桌子上除了那盤瓜子,他都不怎么看得上。而且外面有些寒風,還是進屋去暖和一些,之前要不是王雨蕁他們一直在外面,他早就進屋了。
“胡兄還是獨自品賞吧,我進屋看看字畫。”
許云修掙了一下卻沒有將胳膊從胡鏞的手里掙開,胡鏞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許云修,嘖嘖稱奇道,“你這果然是得了病,以往詩會的時候,你可不太想跟他們在一起。”
隨后他又看了許云修一會,松開他的胳膊,擺手道,“罷了罷了,你進去吧。”
許云修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抬腳進了屋里面。
屋里面眾人正圍著一副山水畫在品鑒。
“這幅《茂木清暑》山泉飛瀉,林木蔥郁,別有一番寧靜清幽的風味,卻好似一片清涼世界立于紙上。卻不知是哪位大家所著。”
說話的是李成言,隨后他往畫卷的落款處看去,神色驚訝道:“未曾想,竟然是王小姐的大作。”
其他人也都紛紛驚嘆,“這幅畫竟然是王小姐的!”
原來墻上掛的那幅《茂木清暑》圖正是王雨蕁自己畫的,許云修撇了撇嘴,他站在后面離畫卷比他們都遠,但是也能一眼看到落款處王雨蕁的名字,他們這些人難道是瞎子?
“嘁,假模假樣。”
許云修轉頭看去,胡鏞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著過來了,在他身后小聲地嘀咕。
“你怎么進來了,不是要在外面吃糕點么?”許云修奇道。
胡鏞憨憨一笑,“一個人太無聊,吃什么都沒勁。”
許云修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去,不再看他。王雨蕁得眾人夸獎,也是謙虛地說道,“小妹信手涂鴉,當不得李公子夸贊。”
李成言笑瞇瞇地說,“當得,當得。”
說話間眾人又移步到后面一幅畫卷前面,這又是一幅風景圖,不過這畫里面畫了一面城墻,城墻旁邊是滾滾的長江水。
言景陽撫掌笑道,“這便是我江陰城門的風景吧,看這巍峨磅礴的氣勢,也只有我們江陰才有。”
江陰雖然是濱江城市,但是城門離長江很有很遠一段距離,可是在這畫上面卻挨在了一起。而且江陰的城墻并不十分高大,跟一般縣城的城墻并沒有太大區別,自然也就沒有巍峨磅礴一說,畫上面實在是太夸張了。
“好畫,好畫,在下心中有詩一首,正跟這畫上的景色相互映襯。”何矩搖頭晃腦的說道。
“哦,何公子既然心里已經有詩,趕快寫出來讓大家一睹為快,來人,紙墨筆硯伺候。”王雨蕁見何矩要作詩,吩咐下人準備文具。
等到紙墨筆硯到位,何矩捏著毛筆慢慢在紙上寫:
【背倚城門面枕江,水面粼粼映重光。寒花飛絮何時翠,花木長新向太陽。】
“好詩!好詩!首聯‘背倚城門面枕江’一語點出了畫中城墻和江水的關系,一個倚字和一個枕字尤其生動,頷聯‘水面粼粼映重光’循序漸漸,由城墻和江水之間讓人移目至江水之中,雖然畫中江水無光,但是如此一寫卻又給江水賦予了顏色,實在是巧妙。頸聯和尾聯寒花飛絮與花木太陽相映成趣,在原有的畫作之上又別開出一幅冬將去,春欲來的欣欣向榮的景象,妙,妙,妙,實在是妙不可言。”
何矩剛剛寫完最后一個字,他旁邊的李岙就一口氣說了這么一大串贊美之詞,將何矩的這首詩夸得天上有人間無。
看他的樣子,感覺像是在背提前準備的發言稿。
許云修不免有些想笑,心道這位李岙是何矩花錢請來給他喊666的咸魚吧。
他不太懂詩,不過好詩他讀得多了,自然知道好詩是什么樣的,眼前這首詩,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