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便衣的第一個任務是逛街,笑瞇瞇的袁士德對我說出這個任務時,我以為聽錯了。
“袁隊,能不能……”我剛開口。
“不能,”
“不是,我的意思……”
“沒意思,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便衣組尹強,往后轉,齊步走,”
好吧!我嘴角抽抽,邁著標準的小步伐跟著我的搭檔大頭文往外走去,望著大頭文晃晃悠悠的背影,我前一陣被撞的額頭又隱隱作痛了。
我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想想不對,今后還要一臺摩托車做事,還是想辦法搞好關系。
正瞎琢磨呢,大頭文突然停住了,我咚的一聲撞到他背上,這個家伙多少天沒洗澡了,一股怪味。
“你搞什么?突然不走了,”我揉了揉鼻子,幸好這貨后背不像他的頭那么硬。
“我故意的,”大頭文的話差點沒把我肺氣炸。
這下好,想跟他搞好關系的心思瞬間消失了,愛咋咋的。
走出派出所,大頭文徑直往后巷走去,這條巷子我在樓上看過,亂七八糟的堆了許多廢品,臭哄哄的。
走進巷子,大頭文從墻邊抓過一個掃帚,對我說道:
“幫幫忙。”
我了個去,我們不是該去抓壞人,維護愛與和平嗎?掃臭巷子算個什么事。
好吧!我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得好一陣呢,再說,我本質上也是個熱愛勞動的好青年。
我的便衣生涯沒有像袁隊長說的,從悠閑逛街開始,而是從打掃整理廢品開始,這一干就是一上午,我算是知道了大頭文身上的味道從哪里來的。
我跟大頭文掃得汗流夾背的時候,樓上的一間辦公室里,袁士德和一眾便衣正打賭。
“阿松,你說兩人不出三天就要打起來,沒這么夸張吧?”一個胖胖的家伙問道。
“就是,我看你戰友挺會來事的,不像沖動的人呀?”袁士德也表示疑惑。
“廢話少說,三天之內打不起來,一賠二,收的錢,珠江大飯店開一桌,”黃向松信心十足。
“哇,你個衰樣,二百大洋,壓上,你不許挑撥離間哈!”
“三百,阿松你這個月工資準備請客吧!”
“一百,”“我也一百,”
……
最近治安很好嗎?把這一幫人閑的。
黃向松很了解戰友尹強,這是個外圓內方的家伙,典型的火炮脾氣,一點就著,望著手中的百元大鈔,丫的已經開始想菜譜了。
果然,不用三天,下午我就跟大頭文鼻青臉腫的坐到袁士德的辦公室了。
袁士德有些心痛自己的二百大洋:
“說說吧,你倆狗見羊啊,出門就掐?”
大頭文低頭一言不發,他當然不好意思說話了,打掃完衛生,廢品整理出來很多,應該是有人堆在這里的,果然有個骨瘦如柴的中年人晃悠著過來了。
大頭文用粵語跟中年人談了幾句,接著打電話叫來了一輛收廢品的三輪車,將廢品賣了兩百四十九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