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桐崗看他一臉懵的樣子,就給他掰開了揉碎了解釋。
原來,這鈔關老爺,官職叫做御史主事,是六品官,既然是叫御史主事,自然是不歸當地衙門管的,當然,話是這么說,不是每一個御史主事都敢跟當地主政一方的大佬對著干的。
總之一句話,鈔關收多收少,那是御史主事的事情,跟當地衙門沒關系,御史主事要是覺得,今年收的稅足夠了,就大手一揮,放行,再也不收稅了。
宋桐崗說著,還專門說了一嘴,說他們杭州還真有御史主事,一年只收了十天的稅……
康飛聞言,頓時張大了嘴巴,久久都合不攏,什么?還有這種騷操作?
宋桐崗一見他這個表情,頓時覺得可樂,一時間忍不住,就說道:“嚴格說來,是只收了九天半。”
二狗子這時候就插嘴,“你們杭州鈔關一年只收九天半的稅?那豈不是要窮瘋了?”
這時候,旁邊有人就不服氣了,說:“小張千戶,你們揚州鈔關鼎鼎有名的,要是開關放閘過,你不至于這么驚訝,想來你們揚州知府肯定是個大貪官,刮得天高三尺……”
這話,要是吳桂芳聽見了,怕是能氣死,他吳桂芳怎么說,那也是修了揚州新城的,那是大大的能員,至于貪不貪,大明有不貪的么?你找一個出來我看看。
二狗子鄉土情結很濃,當下就反唇相譏道:“看你這說話,杭州知府老爺應該弄幾十兩銀子給你花花,可惜,你這馬匹拍的不是地方,你們杭州知府聽不見啊!”
那人頓時面紅耳赤,大聲就道:“小張千戶,這是什么話,在下這番話,那是發自內心肺腑……”
“那你與我說說,你們杭州知府姓甚名誰,哪一年鄉試的舉人?哪一年的進士?哪一年上任的?都有什么功績?”二狗子別看一篇兵書都背不下來,但是這不代表他傻,好歹在揚州也是見過知府老爺的,他這個揚州衛的出身,換康飛那個時代,大約能稱呼一句大院子弟的。
吃他這一問,對面頓時訥訥說不出話來,還是旁邊有人招呼他,“***你作甚?趕緊趕緊,這開關放閘,卻正好省了許多銀子,還是仔細思量回去給老爺報賬,怎么多報些。”
***一聽,頓時就坡下驢,當下對二狗子說道:“小張千戶,你這個人,嘴巴實在不饒人,我不瞞你,我家兒子,那也是走門路做過一任知縣的……”里面含義就是,我不是怕你哦,你一個武官,我兒子怎么說那也是文官,知縣老爺,百里侯,曉得伐!
二狗子肯吃這個悶?頓時就大聲說道:“你家兒子怕不是撅屁股給你們老爺走后門才得來的知縣老爺罷……”前面***聞言,一個趔趄,頓時跌下水去,二狗子看了,在船上就叉腰哈哈大笑,旁邊曾清曾白未免跟著拍手。
宋桐崗捂著個嘴笑,康飛瞧二狗子那模樣,忍不住搖頭,嘆著氣就把自己腋下的繩扣給解開。
這時候,河里面***被同伴七手八腳拽上船來,濕漉漉的一大坨,在船上看著實在不像個樣子,他大約有些惱羞成怒,頓時就高聲叫,“小張千戶,我看你眼睛那么大,怕不是被你家哥哥撐的……”
康飛一聽,臥槽,你這個滿嘴噴糞的玩意兒,當下把刀往后面鐵勝男手上一塞,又從她手上把棍子拿了過來,雙腳一跺,就跳了過去,拎著個棍子,劈頭蓋臉就把對面船上人一頓狂揍,打得對方哭爹喊娘的大叫饒命。
最后,還是旁邊有人看不過去,請兩個年級大的戴著方巾的老先生,做了攔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