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家伙站在城門口收稅,稱得上一句收刮百姓,但是,這錢,不給他們收,大約也是要進文官的兜里面……康飛自覺沒那么大的臉讓別人不收稅。
他哼了兩聲,拎著刀打量了兩眼地上那廝,猶豫著是不是一刀一個小朋友……
“這位小老爺。”那狼兵首領這時候就說:“這是俺們撫標老爺的干兒子。”
說話間,他還往前站了兩步,隱隱擋在那廝身前,康飛瞧見了未免還要高看這人一眼,未免就把他個面子,就把刀一收。
既然給別人面子了,就要說出來,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康飛的風格,當下他把刀往后面毛半仙懷里面一扔,看著那人就說:“今兒個我把你個面子,留這廝一條狗命。”
說著,他未免嗤笑,“你們巡撫老爺真是夠重口的,收門子收個這么黑的,還丑……”
那狼兵首領未免就要替撫標老大人分辨,“這的確是俺們撫標老大人的干兒子。”
康飛聞言未免詫異,不是兔子?真是干兒子?
當下他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不是門子你們老爺讓他來收城門稅?你們老爺真是……”
他原本想說你們巡撫老爺真是夠失敗的,夾袋里面連個人才都沒有,不過這年月,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他要這么說,大約那人會翻臉。
當下他哼了一聲,看了地上那廝一眼,那廝這時候還迷迷瞪瞪的,窩心腳踹得有點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又回來了。
康飛轉身去駕著馬車,到了建寧行都司衙門門口,卻發現門口全換了自己不認得的兵。
他一想就明白了,這是那位巡撫老爺鳩占鵲巢,把行都司衙門給占了。
當年揚州鹽運衙門就在城外,后來非得搬到城內去,人么,都想舒坦,有權了格外如此,有權卻不舒坦,那有什么意義可言呢!
因為俞家小姐在,他不想多事,就轉到旁邊街上的二門去,果然,就瞧見熟人了。
“三爺。”站衙的那人一聲喊,熱淚滾滾而下,可算是見著親人了。
康飛看著,未免皺眉,跳下馬車就來問他,“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這廝是卞狴犴卞二爺家里面的家生子,從小念過學堂的,那是準備當管家培養的,說實話,真論水平見識,許多讀書人都比不過,畢竟,這年月大多數的讀書人嘴尖皮厚腹中空,吹牛逼就頂頂頂頂厲害,什么【為往圣繼絕學】什么【為萬世開太平】可真做起事來,卻連灑掃的大腳婆子都不如,畢竟大腳婆子還能擔水洗衣做飯不是。
這衙兵擦了擦淚,就把個前因后果仔細說與三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