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兒給他倒了杯水:“你幾天沒回家了?”
紀云亭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很狼狽,那天出來后,他就沒回過家,一來確實也是忙,兵部的大人這幾天都歇在兵部,二來,他不想回家。
紀云亭接過水一口喝光,又餓又渴,他看到食盒顧不得吃就趕過來了,他有一肚子話想跟她說。
“茉兒,對不起,那件事我之前不知道。”
安茉兒笑笑:“我沒怪你啊!難道你以為我會怪你?”
紀云亭神色窘迫,她當然不會怪他,她不是那種動不動就生氣的人,是他自己覺得沒臉見她而已。
“我沒怪你,我只是擔心你。”安茉兒道。
這事兒她作為當事人之一,很難發表意見,勸他想開點嗎?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因為不喜歡他所以說的這么輕飄,甚至暗暗慶幸,責備他嗎?他會更難過。所以,她說什么都不合適,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紀云亭抿了抿發干的唇:“茉兒,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當然,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可沒這么脆弱。”
紀云亭松了口氣,雖然他們無緣成為夫妻,那么,做一輩子的摯友也是好的。
“茉兒,這些天兵部事情比較多,也不知什么時候南邊的戰況會有所好轉,可能新酒樓的事我就顧不太上了,但是如果遇到問題,你跟我說一聲,我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
“好,酒樓的事你放心,我會安排,開張的時候,你抽個時間過來剪彩就行了。”
“剪彩?”
紀云亭顯然沒聽說過剪彩。
“就跟放鞭炮一樣,圖個吉利。”
“哦……那你到時候叫我,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紀云亭:……
“你洗把臉刮刮胡子再走。”安茉兒道,這副樣子,要不是穿著身官府,大家還以為是個流浪漢,也太邋遢了。
紀云亭摸摸自己的下巴,尷尬的笑了。他這副鬼模樣,一定丑死了。
紀云亭在后院洗了把臉,刮干凈胡子,加上卸下了心里負擔,精神氣都足了起來,精神奕奕地回兵部去了。
到了兵部,菜已經涼透,但紀云亭吃的那叫一個香,其他事他現在不去想,他還擁有友情,還有使命和責任,明睿說的對,誰沒有遺憾,他這點遺憾跟那些吃了上頓不知下頓在哪,跟那些正經受著戰亂,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比起來,算得了什么?
真的很慶幸他有這么好的朋友,一個勸他頓悟,一個給他搬梯子讓他下。
他要再不振作就太對不起他們了,連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