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最后,崔煥之都沒有提起之前方順的供詞,因為提了意義也不大,反而會落到下乘,被人抓住把柄,隨便反咬一口,都是一個麻煩。
崔煥之在官場也沉浮十幾年了,這個道理他不會不明白,尤其是如此大案,如此復雜的環境下,更是要小心謹慎。
堂審的結果,趙安入監半年,罰銀五百兩。
不過楚弦知道,這絕對不會是趙安的結局,現在,只是一個開始。
……
楚弦帶著王若雨還有城門關令王贊去見了崔煥之。
王若雨作為王御史的獨女,自然也是被各方重視,便是長史趙仁澤知道了,也是專門跑來慰問了一番。
之前王若雨躲在紅羽騎兵營中,這件事沒人知道,甚至在卷宗里都是注明王若雨是不知所蹤。
王若雨也不愧是官家之女,待人處事也是極有涵養,哪怕面對的是趙安的父親趙仁澤,她也沒有失態,但顯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王若雨告訴楚弦,她已經專門請求過崔大人,后者特允她參與案件的查辦,但也只能旁觀,不可介入,這已經是破例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不只是因為她是王御史的女兒,還因為在關鍵時刻,是王若雨帶兵替楚弦解圍。
王贊有他自己的官職,不能經常跑來幫忙,但只要有什么關于御史一案的風吹草動,他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楚弦,有些線索,還真的很有用處。就例如王贊告訴楚弦,他聽一個經常在御史府門前買菜的老農說過,御史府在出事之前,已經是有段日子沒有見過御史出來了。原來王御史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只要天氣好,都會在大早出門,身著便裝,只帶一個護衛,沿著東門大街走走逛逛,一來活動腿腳曬曬太陽,二來也能體察民情。
還有一個不算是線索的東西,那就是王贊弄來一份三年時間出入城門的紀錄,這是作為城門關令的職責之一,如果是平常百姓進出,自然不需要紀錄,但如果是官員出入,他們都會紀錄在冊,上面會標注時間。
王贊告訴楚弦,他覺得這一份紀錄可能會幫上楚弦的忙,之前沒拿出來,也是忘了這茬兒。
楚弦也不愿意打擊王贊協助辦案的自信心,實際上,這份出入城門的紀錄當真是意義不大,那行兇的歹徒,也不可能在上面有紀錄,不過這話楚弦不會說,依舊是謝過王贊的熱心。
所以那份出入紀錄的文冊,楚弦沒有仔細看,只是掃了一眼,便放在書房里。而接下來的幾日,在崔煥之的主持下,巡查司走訪了不少御史經常出入的地方,也問過以前御史府的守衛,御史下屬的官員。
總之,他們是抓緊時間,期望找到御史被害一案的突破口,這幾日光是楚弦紀錄下的文冊,已經是有數本之多。
這幾日,楚弦也偶然會遇到周放。
周放作為巡查司的小吏總管,牽馬送飯,這些小事他都負責,每次見到楚弦,他都故意不搭理,而且看得出,他眼中對楚弦的敵意那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不過楚弦不會和一個小吏一般見識,雖然楚弦知道,這周放只要一有機會,就偷偷給自己使絆子。就像是需要用馬,別的官員那是隨叫隨到,輪到自己的時候,經常是要等上許久,又像是查案過程中吃飯,眾人餐盒都是三菜一湯,唯獨楚弦,經常會少一兩樣,有幾次連飯都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