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侯且莫誤會。”劉緈笑著解釋道:“是城內一個姓孫的神婆所言,這幾日,那老婆子逢人就說,就連鄉侯你也知曉她的名氣,請她到鄉侯府為公子驅邪……”
魯陽鄉侯聞言雙眉皺起,顯得很是不悅。
明明他已支付那名神婆豐厚的酬禮,且特地叮囑對方莫要將此事外傳,沒想到那老婆子的嘴巴如此不嚴,竟拿這件事來增長名氣,實在可惡!
見魯陽鄉侯面有怒意,劉緈寬慰道:“鄉侯息怒,回頭劉某叫人警告那老婆子一番,叫她休要再胡言亂語就是……相比之下,在下更好奇鄉侯的幼子,倘若鄉侯所言不虛,此子之才智,怕是不同尋常啊。令公子自幼聰慧過人么?”
“這個……”
由于以往并沒有親自教導兩個兒子,魯陽鄉侯也吃不準幼子趙虞是不是本來就如此聰慧。
或許也有可能是那一日從樹上摔下來,反而開了智?
這倒也不算毫無根據的猜測,畢竟當年那位方士就對他說過,他幼子在十歲時會有一劫,邁不過便夭折,但倘若能邁過,此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倘若當年那位方士所言不虛,那么,他幼子邁過了那一劫,恐怕就不能再用以往的目光去看待了。
“大概吧。”魯陽鄉侯含糊說道。
聽聞此言,劉緈不由得樂道:“鄉侯怎地這般含糊?令公子是否聰慧過人,鄉侯作為生父,竟不知曉?”
這話說得魯陽鄉侯有些慚愧:“小侯平日里甚少親自教導我兒……”
“啊。”
劉緈聞言恍然,旋即搖搖頭說道:“鄉侯,劉某虛長你幾歲,在這方面略有些心得。……劉某當年為了謀官、謀生計,亦疏忽對犬子的教導,甚至一度視為累贅、拖累,可如今逐漸上了年紀,卻愈發懷念當年被犬子纏問時的日子,然而我兒如今卻已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抱負,我作為生父亦不能阻攔,只能任憑他自己去闖蕩,留我夫婦二人在魯陽縣……鄉侯膝下二子尚年幼,距兄弟倆長大成人尚有近十年光景,鄉侯還有機會品味父子之情,莫要錯失,等到劉某這個歲數,再來后悔……”
“……”
魯陽鄉侯若有所思。
當晚戌時二刻之后,魯陽鄉侯才回到自家府邸。
此時周氏已與兄弟倆以及靜女用罷晚飯,在夫婦倆的臥居等待丈夫歸來。
待見到魯陽鄉侯回屋,周氏一邊替他寬衣,一邊帶著幾分抱怨說道:“今日去縣城,為何這么晚才回來?雖有護衛伴隨左右,但最近外邊終歸不安定,夫君當警惕才是。……唔?這么大的酒味,喝酒了?”
“啊,今日高興,是故與劉公喝了幾碗酒,耽誤了時辰。”
“高興?”
周氏替丈夫倒了一碗水,送到他手中,口中好奇問道:“所為何事?”
“呵呵。”
帶著幾分醉意的魯陽鄉侯伸手在妻子鼻梁上刮了一下,笑著說道:“困擾為夫與劉公月余的難題,今日終于有了破局的辦法!”
“咦?”周氏微微一愣,旋即驚喜問道:“夫君指的,莫非是修筑河渠的錢糧問題?”
“正是!”魯陽鄉侯點了點頭,端著碗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