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微吸一口氣,捋著胡須說道:“二公子可知南郡?”
如果與我所在的世界一致,應該在南陽的南邊吧?
暗想著,趙虞搖了搖頭:“不知。”
“在宛郡的南邊,古時是楚國的國域,前些年,南郡叛亂,有叛逆自稱楚王,自立楚國,打著‘推翻暴晉’的種種口號,派叛軍攻入我宛郡,短短數月之內,宛南逐漸淪喪,得知此事后,朝廷派王尚德將軍率軍至宛城,剿殺叛亂。……王尚德到了宛郡后,打了幾場勝仗,遏制了叛軍的攻勢,但叛軍人多勢眾,以南郡為據,仍時常進犯宛南,直至今日,王尚德仍沒能徹底擊敗叛軍,將叛軍逐回大江以南。”
趙虞聽得心驚不已。
一股叛亂,竟然弄到了自立為國的地步,可見其規模不小。
他不解問道:“這與朝廷的賑濟有什么關系么?”
劉緈嘆了口氣,苦笑道:“王尚德與南郡的叛軍足足打了數年,耗費了無數錢糧,可即便如此,朝廷也不能不管王尚德的軍隊。……相比較賑災,終歸還是前線的軍隊更加重要吧?于是近幾年,朝廷源源不斷給宛城輸運物資,支持王尚德平定叛亂,王尚德雖然戰績赫赫,但叛軍猶如過江之鯽,無奈之下,王尚德便在宛南大肆征募壯丁……”
趙虞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馬氏等難民。
他本來就覺得奇怪,為何這股難民當中會有那么多孤兒寡母,按理來說就算逃難過程中有人死亡,也不可能一下子死掉那么多的青壯吧?
顯然,像馬氏那等孤兒寡母,應該就是從宛南逃難而來的——她們可能先從宛南逃到宛北,隨后又當王尚德在宛北大肆征糧時,繼續往北逃,最終逃到了他魯陽縣、葉城等南陽郡最靠北的縣城。
“南郡的叛亂,規模很大么?”趙虞問劉緈道。
“很大。”劉緈點了點頭解釋道:“因為叛軍占據的,不止是南郡,像九江,早已被叛軍攻占,具體情況如何,劉某也不得而知,不過據劉某所知,叛軍在江南極有勢力,只有江東目前尚在我大晉的控制下……”說著,他壓低聲音叮囑道:“這些事,切莫傳出去,免得引起動蕩。”
“小子知道厲害。”趙虞點點頭,旋即又忍不住問道:“為何會引起那樣規模的叛亂?”
聽到這話,劉緈的目光微微閃爍了幾下,旋即搖搖頭說道:“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一聽這話,趙虞就知道劉緈應該知道些什么,但因為有所顧忌而不敢告訴他。
見此,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主動岔開話題問劉緈道:“倘若是這樣的話,接下來應該還有不少宛南、甚至宛北的難民會向我魯陽縣涌來吧,只要那位王將軍仍然未能徹底擊敗叛軍……不能讓宛城想想辦法么?”
趙虞搖了搖頭,苦笑說道:“宛城的官員,差不多都在前些年叛軍進攻宛城時犧牲了,如今是王尚德駐軍在宛城,二公子你也知道,他是朝廷派來平亂的將軍,他只在意平定叛亂,不會在意我宛城會如何如何,看看這些逃入我魯陽縣的難民,這些都是王尚德肆意征募壯丁、肆意收刮糧草的結果,咱們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