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郡守初至任郡,不去治郡之縣,不拜見駐軍在此的王將軍,先來到我家,重提十五年前的恩怨,且揚言要將當年所受的屈辱如數奉獻……就這種人,他能助將軍治理南陽,恢復南陽郡治?”
“……”王尚德又掃了一眼孔儉,神色愈發冷漠。
不得不說,雖然他方才一度答應趙虞免除孔儉官職的要求,那也只是出自先前對趙虞的承諾,事實上對于孔儉跟魯陽鄉侯父子的恩怨,這位王將軍并不想參合。
包括趙虞重翻舊賬,細數孔儉當年的罪行,王尚德也只是覺得這孔儉確實品德有虧,但還不至于被趙虞說動,主動罷免孔儉的官職,畢竟這孔儉怎么說也是他族叔王嬰王太師派來的,若非必要,王將軍還是要給那位族叔幾分面子。
但此刻趙虞提到孔儉在來到南陽郡時,先不來宛城拜見他,卻前往魯陽威脅魯陽鄉侯,這才真正讓這位王將軍有些不渝。
注意到王尚德愈發冷漠的眼神,孔儉急地滿頭冷汗,連聲解釋道:“不、不是的,王將軍,在下……在下只是順道路過魯陽……”
“哦?”趙虞聽到冷哼一聲,揭穿道:“你說路過葉縣,那我還能信幾分,你說路過我魯陽?哈!我魯陽位于南陽郡的最北部,再往北即是汝水諸縣,你前來宛城,何必路經魯陽?”
“我……我……在下冤枉。”
在王尚德冷漠的注視下,孔儉方寸大亂。
事實上趙虞說得沒錯,他前來宛城赴任,其實無需經過魯陽,最多就是經過葉縣。
只不過,他始終難以忘卻十五年前被魯陽鄉侯與葉縣縣令毛玨聯手揭穿惡行、驅逐出魯陽的怨恨——葉縣縣令毛玨他不敢動,因為毛玨為人正直、名聲在外,又疑似有一位相當厲害的酒友,這酒友孔儉多少也聽說過,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但魯陽鄉侯趙璟,據他所知卻沒有那樣的人脈。
隨后就像趙虞所說的,他得意洋洋地到了魯陽縣,以一副重歸故里、小人得志的態度,去拜會了當時剛剛帶著兒子趙虞從工點返回的魯陽鄉侯。
倘若放在以往,這并沒有什么,畢竟郡守是郡內最大的官,誰敢論述他的不是?但南陽郡的情況卻有些特殊,因為這里還有一位職位高過郡守的駐軍大將——王尚德,縱然孔儉身為南陽郡守,也理當第一時間來拜見上官,這即是官俗。
“冤枉?”
打斷了孔儉的解釋,趙虞冷笑道:“你有什么冤枉,不如說出來聽聽,包括你口口聲聲稱你十五年前所受的冤屈,反正王將軍在此,索性你就一并說出來聽聽,我等論一論曲直……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