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一切都是鄭潛所為?
趙虞當然不會這么想,汝陽侯臉上看不出端倪,不過就是善于掩飾情緒而已,他才不相信汝陽侯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邀請汝水諸縣的縣令,并挑唆這些縣令斷絕對他魯陽縣的資助。
真是傲慢的一對父子,表面恪守禮數,實則蠻橫無理,自以為家族勢大,就可以仗著權勢迫使他人屈服?哼,看著吧。
心中冷笑一聲,趙虞轉身離去,跟上父親的腳步。
“這小兒……故弄玄虛。”
王丹等幾名縣令搖頭失笑。
但也有沒笑的,比如陽人縣縣令鄭州、鄭子象。
確切地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笑,也沒有附和汝陽侯的話,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魯陽鄉侯父子。
倘若說魯陽鄉侯榮辱不驚,耐心而誠懇向眾人解釋的風度讓鄭州頗為欣賞,那么,魯陽鄉侯那個叫做趙虞的次子,此子臨走前那別有深意的目光,愈發讓鄭州感到在意。
伯父與堂弟,這次怕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看了一眼汝陽侯與汝陽侯世子鄭潛,鄭州心下暗暗想道。
此時,汝陽侯世子鄭潛起身笑道:“諸位,不管他父子,我等繼續喝酒。”
說著,他拍了拍手,喚上舞女獻舞。
而與此同時,魯陽鄉侯已領著趙虞、靜女、曹安,領著張純等一干衛士,滿懷憤慨地離開了汝陽侯府,坐上來時的馬車,也不回汝陽縣城,就此返回魯陽。
途中,眾衛士們皆忍不住罵罵咧咧,聲討汝陽侯父子的無禮。
魯陽鄉侯也很氣憤,在長達一刻時的時間內,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唬地與父子二人同乘一輛馬車的靜女、曹安二人都下意識秉著呼吸,不敢說話。
唯獨趙虞絲毫沒有氣惱的意思,單手托腮,側躺在車廂內。
甚至于,他還笑嘻嘻地與父親打趣:“孩兒首次見父親如此氣憤。”
“并非氣憤,而是失望。”
魯陽鄉侯搖搖頭,沉聲說道:“我始終以為,當日那鄭潛放下的狠話不過是氣話,卻不曾想,他竟當真鼓動其父……而更讓我失望的是汝陽侯,我原本還敬他三分。”
“可能就是強勢慣了吧。”趙虞輕笑著說道:“汝陽鄭氏,不是河南的豪族么?家族子弟眾多,想來以往無人敢得罪他們,久而久之,就慣出了今日的傲慢……爹,接下來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魯陽鄉侯長吐一口氣,沉聲說道:“姑且先做好最壞打算。……倘若汝水諸縣當真斷了資助我魯陽的錢糧,那么在明年開春之前,我等必須另外想出對策。”
“那……爹你有對策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