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父子的關系隨著解除日漸親近,但魯陽鄉侯對待兩個兒子依舊嚴格,尤其是對待幼子趙虞。
這不,每日清晨大概卯時的時候,魯陽鄉侯命令張季、馬成二人必須到趙虞的屋子報道,然后教授趙虞習武——他倒不是想讓兒子練好武藝去投奔王尚德,但他覺得,兒子最起碼得有防身的本領,畢竟日后萬一出門在外遇到什么突發狀況呢?
于是乎,趙虞每日尚在瞌睡之際就被靜女喚醒,然后就在他那間小屋前,一邊聽著大哥趙寅郎朗的誦讀聲,一邊跟著張季、馬成二人習武。
張季、馬成二人,論武藝在鄉侯府的衛士乃是佼佼者,尤其擅長矛與劍這兩種兵器——嚴格來說,其實鄉侯府的衛士都擅長這兩種兵器,因為都是衛長張純等當過軍卒的人教出來的。
在教授趙虞武藝錢,張季、馬成二人在小屋前耍了一套,無論是劍還是矛,揮舞起來大開大合、颯颯生風,看得趙虞、靜女、曹安三人一愣一愣。
然而張季與馬成教授趙虞的第一課,卻是馬步。
這個趙虞懂,任何花里胡哨的武藝,最關鍵的就是馬步,也就是下盤得穩,不然你一刀砍過去,別人還沒怎么著,你自己卻蹌踉摔倒了,那純粹就是白送人頭。
下盤練得穩健之后,第二步是活用腰力,那些歷來傳說力大無比的猛將,無一不是掌握了如何靈活使用腰部的力量,這比單純的臂力要強勁地多。
不得不說,習武打基礎確實是一樁非常枯燥的事,哪怕有張季、馬成這兩位不錯的老師,哪怕自告奮勇的曹安陪著一起練,哪怕有靜女不離身的擦汗遞水,也是非常無聊。
對此,張季、馬成二人很是無奈。
他倆私底下評價這件事。
“二公子……過于懶散了啊……”
“沒辦法,二公子太聰慧了,一般聰慧的人都喜歡找捷徑,可習武哪有捷徑可尋?”
“二公子倒是也知道習武沒有捷徑,然而就像你所說的,二公子過于聰慧,耐不住寂寞,太好動了,倘若按照當初純叔對咱們的要求……咱們是不是要求過低了?”
“行了行了,就現在這樣,二公子都堅持不下來,還提高什么要求?我覺得吧……先讓二公子掌握一些防身的本領吧,免得你我日后保護不及,剩下的,以后再說。”
“唔。”
不得不說,隨著這段時間的接觸,張季、馬成二人毫不后悔追隨趙虞這件事,但這位二公子在習武方面實在是欠缺耐心,還是令二人有些苦惱。
晨練一個時辰,趙虞便回屋睡回籠覺去了,一直睡到午后自然蘇醒,隨便弄點東西吃,然后在屋內看看書什么的。
這些書,都是趙虞從他爹魯陽鄉侯的書房內拿出來的,大多都是殘缺不齊的百家雜書,趙虞純粹就是看了解悶,畢竟實在是找不到什么事做。
雖然有一陣子,趙虞興致勃勃地帶著身邊的人出門打獵,但自從他們追著一只獐子追了幾里山路且最后還是空手而歸時,他就不想再去了。
仔細想想也是,在山中狩獵哪有那么容易?
除非像古代帝王狩獵那樣,派出許多軍隊將獵物驅趕至一個區域內封鎖起來,否則,狩獵絕對不會是騎著馬、帶著弓,在與旁人談笑風生之間就能輕易獲得獵物的。
狩獵其實是很辛苦的,喜歡的人樂此不疲,但像趙虞這種純粹是因為好奇的人,根本無法堅持許久。
晚上,按照習俗是全家人團聚用飯的時候,鄉侯府亦不例外,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況。
就好比今日,當趙虞帶著靜女來到北屋,左等右等都不見父親魯陽鄉侯前來。
他轉頭詢問兄長趙寅:“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