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從一開始,馬蓋就堅決反對圍剿黑虎賊,時不時地就為黑虎賊說話;二來,馬蓋手下的昆陽官兵,是五縣官兵中唯二損失最少的,幾乎沒有什么損失。
而另外一個,便是魯陽縣尉丁武手下的官兵。
考慮到楊定刻意的安排,昆陽官兵在前、而魯陽官兵在后,丁武的手下損失較小尚可以接受,但馬蓋的手下憑什么幾乎沒有收到損失?——要知道他這邊,前前后后已損失了二百余官兵。
可見答案只有一個:馬蓋勾結黑虎賊!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馬蓋失笑般搖了搖頭。
倘若他上回被章靖指認時還有些驚慌,那么這次,他算是已經習慣了,或者說,他已經有了相應的準備。
他故意說道:“黃賁,你這話太可笑了!倘若僅憑傷亡人數就說我勾結黑虎賊,那丁縣尉又怎么說?難道他也是黑虎賊的內應么?”
這家伙……
丁武的眼角抽搐了幾下。
就在他準備反駁,或者假意反咬馬蓋一口時,黃賁替他做出了解釋:“丁武是后隊,你是前隊,后隊損失較小尚可解釋,而你前隊負責率先強攻,為何僅有這點傷亡?你如何解釋?”
“可笑!”
馬蓋反駁道:“我手下的官兵傷亡少,那是因為我等與黑虎賊打過許多年交道,像我手下石原、陳貴、楊敢等幾位捕頭,個個都熟悉黑虎賊的戰法。再者,我也不會為了他人想要功績,就隨隨便便叫我手下去送死!”
楊定看了一眼馬蓋,平靜問道:“馬縣尉口中的‘他人’,指的是楊某么?”
“誰知道呢。”
馬蓋哂笑一聲。
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是否會得罪楊定,聳聳肩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黑虎賊雖于我昆陽縣為禍,但比較他處的山賊,黑虎賊至少不濫殺無辜,不無招安的可能。……除非楊縣令可以確保將黑虎賊一網打盡,否則,我并不想過度刺激黑虎賊,以免黑虎賊日后報復到我昆陽身上。”
聽到這話,黃賁勃然大怒,喝斥道:“馬蓋,你還配擔任縣尉么?”
馬蓋看了一眼黃賁,心中有些唏噓,畢竟曾幾何時,他與黃賁的關系還是相當不錯的……
唏噓之余,他正色對黃賁說道:“黃賁,我勸你冷靜點,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我以為你能想到……貴縣的劉儀、劉縣令及其家眷尚在黑虎賊手中,似你這般被人教唆偷襲黑虎賊,萬一激怒了黑虎賊,你要如何負責?”
“你……”黃賁又驚又怒,瞪著馬蓋罵道:“你要我怎么辦?荀督郵明明與那周虎談妥了條件,但那周虎背信棄義,就是不釋放兩位縣令大人,你要我怎么辦?繼續等下去么?”
馬蓋攤攤手說道:“只要能確保兩位縣令安然無恙,再等幾日又有何妨?黑虎賊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
黃賁與鄒布對視一眼。
正因為黑虎賊遲遲不釋放劉儀、王雍兩位縣令,他們二人昨晚才會支持楊定的建議,支持偷襲黑虎寨,但如今聽馬蓋這么一說,他二人也意識到他倆的決定過于魯莽,極有可能使兩位縣令陷入不利的局面。
沉默半晌,黃賁問馬蓋道:“馬蓋,你可曾向黑虎賊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