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雙目一瞪,不高興地說道:“周虎?你進來做什么?本宮這里……”
話還未說完,她就被趙虞瞪了一眼,氣勢不由得為之一滯,托著臉頰撇過頭去,弱氣地說道:“他想坐就坐,本宮又沒不讓他坐……”
看到自家妹妹這幅模樣,饒是李奉亦是睜大了眼睛。
別看他是這位妹妹的兄長,但在這位妹妹跟前,他也要有所顧忌,一方面是因為兄妹二人的地位反而是妹妹更高,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個妹妹,早已經在深宮內被慣壞了,倘若惹惱、激怒了她,連李奉這位兄長亦承受不起。
當然,事實上李奉也明白,眼前這位妹妹并不討厭他,此刻也并非是故意晾著他不讓他坐,就像她所說的,倘若他想坐的話,徑直就坐即可……說到底,是他自己的問題。
是他心有顧忌。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這位素來無法無天的妹妹,居然會在那位潁川的周都尉面前露出那般弱氣的一面,那種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讓李奉簡直不敢相信竟會出自自家妹妹。
這位周都尉……
驚訝地看了一眼趙虞,李奉想了想,笑著打圓場道:“周都尉息怒,舍妹她性子隨意,向來如此。”
趙虞故作恍然地微微點了點頭。
他可不是真的看不慣公主對待其兄的態度而仗義直言,那是人家兄妹的事,與他何干?
他只不過是想借機試探一下公主與李奉的感情罷了。
而據他試探,公主與其兄李奉的感情實在一般,仿佛介乎于親人與一般人之間,觀這對兄妹二人的親密程度,甚至還不如公主與馨兒、寧娘。
再結合馨宮女所言,她跟在公主身邊近一年,竟不曾見過李奉,趙虞大膽猜測:自這位祥瑞公主被當今天子接入深宮之后,鄴城侯一家就漸漸斷了、或者說疏遠了與自家女兒、自家妹妹的關系。
趙虞猜測這其中必然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說保持低調,盡量不引起太子與另外幾位皇子的警惕。
忽然,他拱手對李奉說道:“世子,周某就不打攪你與公主了,暫且告辭,待晚上,周某設宴為世子接風洗塵,還望世子不吝賞臉。”
“周都尉太客氣了,李奉愧不敢當。”李奉笑著答應了。
見此,趙虞便又告辭公主,離開了這間小屋。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馨宮女,后者會意地點點頭。
目送著趙虞走出小屋,李奉這才在公主左手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笑著問妹妹道:“祥瑞,你與周都尉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救了你,為何你卻那樣待他?”
“誰叫他……”
祥瑞公主哼哼兩聲,然而卻將下文咽回了肚子。
也是,那什么狠狠打她屁股的,看上了他呀,作為女兒家,她也羞于提及。
她只能憤憤地說道:“那個周虎可壞了,這也不許本宮做,那也不許本宮做,不但兇本宮,他還……還……總之,他很壞,是個大惡人。”
看著她這幅模樣,李奉忍俊不禁,鑒于自家妹妹的問題,他當然不會片面地認為那位周都尉是個‘壞人’。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故意問道:“與楊定相比呢?據為兄所知,楊定欺騙了你,對吧?”
果不其然,方才鼓著臉列舉那周虎惡行的祥瑞公主,此刻猛地沉下了臉,在沉默了片刻后,她用莫名的語氣說道:“楊定更可惡!待日后那周虎允許本宮下山,本宮定要好好懲戒一下那楊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