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將當日項宣對他發難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虞,聽得趙虞不禁感覺有點好笑。
“項宣怕是惱火極了……”
趙虞饒有興致地撫摸著椅子的扶手,輕笑著調侃道。
“可不是么。”何璆苦笑著說道:“他甚至當著我的面嘲諷,不如將都尉請入當他長沙義師的渠帥,他干脆直接聽都尉調遣得了,省得再由我轉達……”
“哈哈哈。”趙虞聞言忍不住笑了出聲。
憑他對項宣的了解,項宣會說出這番話,顯然已經是火冒三丈了。
那項宣是何等高傲的性格,哪能忍受一次又一次地被敵人擺布?
說更可氣的是,項宣明知這何璆是趙虞派去的內應,所謂的‘縛虎之計’只是趙虞故意為之,但是他卻也不能當眾揭穿此事,更不能阻止何璆——畢竟何璆提出的建議確實對他長沙義師大為有利。
明知真相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被敵人牽著鼻子走,心高氣傲的項宣如何能接受?
以己度人,趙虞也不能接受這種事。
笑了幾聲后,趙虞頗有深意地問何璆道:“那他可接受了你的建議?”
何璆當然知道趙虞在問什么,點頭說道:“‘驅民入潁’那個建議么?他接受了。”
聽到這話,趙虞心中就沒有什么擔憂了,點點頭說道:“那就沒問題了。”
“沒問題?”何璆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猶豫著說道:“可是他已識破了我……”
“你不是沒承認么?”趙虞笑著說了句,旋即吩咐何璆道:“總之,你盡快回到項宣身邊,按照我囑咐你的行事,不用管項宣私下的態度……倘若他再質疑你與我的關系,你只要不承認即可,他拿你沒有辦法。”
您這就絲毫不把項宣放在眼里唄……
看著語氣輕松的趙虞,何璆心下暗暗嘀咕。
的確,趙虞根本不在乎項宣的態度,因為他讓何璆代為轉達的,就是對長沙義師有利的建議,其目的就是讓長沙義師在他與王尚德的鉗制下存活下來,并且迅速壯大。
而以項宣的眼力,他顯然也能看出這一點,既然如此,他又怎會拒絕呢?
哪怕項宣再惱火,他也只能聽取何璆轉達的建議,并且乖乖照辦。
這也是趙虞絲毫不怕項宣不聽話的原因。
至于項宣的個人情緒,那只是無能狂怒般的泄憤,又能怎么樣呢?
換做其他人趙虞還會擔心,但是以項宣的克制力,后者是絕對不會意氣用事的。
不想受我擺布?嘿,那可不成!
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的扶手,趙虞嘴角微微上揚。
當日,趙虞又仔細交代了何璆一番,后者這才告辭而去。
倘若說在見到趙虞之前,何璆心中還有幾分惶惑不安,那么此時此刻,他心中再無半點驚慌失措。